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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大夥兒跟著我走!”他放聲大吼。

賀蘭淳被封鎖在他的胸部,耳朵轟轟烈烈的響聲全是模糊的慘叫聲,她聽見紊亂的馬蹄跟著他們身後而來。

“別慌,屏住呼吸。”海棠逸不忘叮嚀她。

顧及緊貼著她的娃娃,賀蘭淳正慌張的時候,聽見他無比鎮定的嗓音,整顆心全定了下來。

然則,她的上頭傳來悶哼聲。

她心一凜。“怎麼了?”海棠逸的前胸狠狠抵住她的頸,那是被重物壓迫反彈回去的動作,他怎麼啦?

“你沒事吧?”倉卒中她抓緊他結實削瘦的腰。

他不語,從喉中發出類似野獸的低吼,韁繩勒緊,不停地加速,縱使賀蘭淳被密實地包裹著也能感受到風雲色變、生死一瞬的驚恐。

亂,發生在一剎那,驚心動魄也結束在瞬間。

高高的山坡上,“流浪漢”長鳴,它身後跟著一群從死劫中逃出生天的兵士,每個人都是一臉餘悸猶存,灰頭土臉。

賀蘭淳滑下馬背。拍拍“流浪漢”。“你果然厲害!”

“流浪漢”用蹄子創土示意。

海棠逸隨後下馬。鬢髮凌亂,滿臉全是煙沙飛塵的他腳步有些顛簸。

暗自嚥下湧到喉頭的血腥味,可是那股後勁太強悍,血微溢位嘴角,他不著痕跡地拭去。

“你沒事吧?”他最先關心的是她。

“很好。”賀蘭淳確定地頷首。

“大家呢?”他放心,問向哈喇巴。

為什麼他要關心他們?或許是被賀蘭淳不自覺地影響了,也可能是他念在過去一場情緣,管他為的是什麼,總之,他有義務關心眾人。

滿滿黃土沙塵從每個人身上抖落,狼狽不堪。

“損失慘重。”哈喇巴臉色敗壞,儘管這樣,他臉上的訝異還是清清楚楚。

他太清楚黑子了,對突如奇來的問候因為太過驚訝,傻住了。

“先清點人數,重傷的弟兄先設法療傷,另外快馬通知獸王堡請大夫來診治,動作要快。”出自本能的統御能力,海棠逸在短時間裡做好完善妥當的吩咐。

“遵命!”哈喇巴眼底湧上淚光,卻不知要哭還是要笑的好。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只要是做過的事就算出自本能也可以做得很好。”賀蘭淳有幾分認命地凝視海棠逸。

“你是在罵我逾越了本份?”他苦笑。

她搖頭。“我是把你剛才送我的話後歸原主,你做得很好!”

“真的?”他生平第一次得到這種誇獎,不敢置信。

就這樣能得到她的讚賞,真像一場夢。

還沒從“夢”中醒來,胸腔驟然的狂痛揪得他臉色大變。

“到底是誰會做這種沒良心的事啊?”為了閃躲方才的問題賀蘭淳改變視線,可是一改就錯過他強忍痛楚的表情了。

劇痛熬過,野烈的寒意浮上海棠逸俊逸的五官。分明是有人想置他於死,這些下級士兵不過是倒黴的陪葬品。

他走到爆炸後形成的窟窿,刺鼻的煙火味撲面而來,深凹的洞穴佈滿不正常的褐黃,捻起一撮泥他問了聞。

“你瞧出什麼門道來?”賀蘭淳看他只是一味沉思,憋不住地問。

“烽火炮。”

“怎麼可能?”

烽火炮是尋常百姓買來給自家小孩放煙花玩耍的小玩意,要造成這麼嚴重的創傷實在匪夷所思。

“它裡頭加了很多粗劣的硫磺物,威力一跳三級,要殺人再簡單不過。”海棠逸概略地解釋。

他似乎開始習慣對賀蘭淳解釋發生的事。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麼,賀蘭淳已經提出她的看法了。

“你在懷疑什麼?有人要你的命?”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般慘不忍睹的爆炸不是開玩笑!

“你很聰明。”

她的一針見血讓人另眼相看。

“要這麼多人為你陪葬,對方的決心教人害怕。”

“你也差點就成為其中的一份子,感覺如何?”

“毛骨悚然。”她一語道出心中的感受。

海棠逸揮去手指間的泥粉。“既然這樣,你還是回朝霞宮去,我不值得你冒險。”

“誰冒險了,那個不知名的傢伙連我也想害,不把他揪出來難道要我摸著鼻子自認倒黴?你想都別想!”

想拖她下水的人走著瞧,她雖然沒有蓋世的武藝,可也不是打不還手駕不還口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