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哈喇巴一怔。這下更無話可說了。

“走吧!”海棠逸統御的威嚴出現,很自然地取代哈喇巴的優勢。

獸王?“

“沒有把我帶回去,你對藍人哲別無法交代不是?”

哈喇巴臉上一陣靦腆。“謝謝獸王!”

海棠逸斯文一笑,策馬便走。

他表現出來的穩重冷靜非常吸引人,五營皆被他與生俱來的從容不迫震懾,久久,才找回自己身份的認知感。

狂風翻飛坐騎的馬鬃,駿馬剽悍,男的靈逸如仙,女子甜蜜清湛,尾隨海棠逸身後的人莫不戰戰兢兢,生怕隨便一個動作就褻瀆了一對壁人。

哈喇巴殿後,他本來抿直的嘴越咧越開。他一點都不在乎權力易主的趨向,他本來就是部屬,現在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將許可權還給原來的人而已。

他一生中心服口服的主子只有一個人。

而,那人——他眺望在金色陽光下賓士駿馬的人兒,露出久違的大牙……

“你真的要回獸王堡?”一啟程,賀蘭淳就忍不住出聲。

海棠逸專心騎馬的側面一片冷寂,讓人推敲不出任何情緒。

“嗯。”

“為什麼?”

“你覺得是為什麼?”他玩起繞口令。

“是你不好,叫你趁著天沒亮就好逃走卻不,現在他們果然找來了。”

“逃就能保證一輩子平安無事嗎?”她把他瞧得這麼扁嗎?逃?要不然……“拜託你,這孩子還發高燒吶。”她定要想辦法讓他回心轉意才行。

“堡壘裡多的是大夫,你該擔心的不是這個。”

也不成?!

她該擔心的不是這個,那是啥?他該不會因為要回來“送死”嚇糊塗了吧?

她一肚子疑問,要她閉嘴比登天還難。“那我該擔麼?”

“接下來的事。”

“你是指哲別嗎?”

“你倒是叫得親熱。”他口氣含冰。

她又踩到他哪個痛處了?說翻臉就翻臉。

“為什麼關心別人的孩子?他跟你又不相干。”他很自我地扯開話題。

藍人哲別是根刺,在與她一起的時候海棠逸不想提及。

“為什麼不?遠親不如近鄰,大家要相互幫忙才好啊!”在朝霞宮的人們誰有多餘的食物絕不會藏私,誰家釀了好酒也肯定約了一塊喝,碰到困難更不用說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她不過帶個病重的孩子去看大夫,這也值得大驚小怪的?

是的。對海棠逸來說,分擔陌生人的痛苦是不可思議的。或許換一種方式來看待,賀蘭淳所表現出來的才是一名王者的風範。王者,不是高高在上不懂民間疾苦就叫王者,要成為人民心中的王必須要有仁德慈愛的心腸,這點,賀蘭淳具備了。

“你是個怪胎。”

“隨便你愛怎麼說,起碼我覺得幫助別人能讓我快樂。

“幫助別人能讓自己快樂?”他咀嚼這句話。

能博得她快樂的不是胭脂水粉,不是綾羅綢緞,是為別人做不完的事。

“你現在不也在做助人的事。”她舉了舉手中的娃娃,露出特大的笑容。

海棠逸的心因為她那澄澈明亮的笑敞開了,就因為她的話、她的認同。他覺得滿心歡喜起來。

這時一直躺在她懷抱的娃子突然蠕動起來,可能是朔風吹散他身上的躁意,使高燒不退的他清醒,嚶嚶地啼哭起來。

那遊絲的哭咽像甫出生的小貓,賀蘭淳哄騙無效,只得輕輕地唱起兒歌來。她唱得輕緩卻因為貼著海棠逸而坐,字句清涼地吹進他的耳。

那字正腔圓的鮮卑語委婉低訴著牧兒郎幻想變成展翅的大雁飛過群山萬水的夢想,而他們乘風並轡不就像在天空遨遊的大雁嗎?

歌聲嫋嫋,餘韻還飄揚著,沒有人想到的突變乍起。

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醒了兩人遠揚的思維。

一驚數變,更多的轟聲四起,黃土濺起噴吐,樹倒坡塌,一片慘烈。

受驚的馬兒折腿斷頸,摔倒的兵卒哀聲連連,旌旗斷成數截,黃土如煙遮蓋了半個天際,原來整齊規律的大批人馬被嗆進肺部的塵霧瀰漫了判斷力。

然而,爆炸沒有停止的趨勢,任憑海棠逸騎術精湛,被煙硝炸燬的樹幹接二連三擋住他的去路,情急之下,他只能俯身護住賀蘭淳和嬰兒,策馬狂奔,只求殺出一條血路,重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