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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足的馬皮。不覺破涕為笑道:“陛下請免愁煩!臣馬並未曾死,已化為人,如金蟬之脫殼矣!”因將女貌與神虎之女玉兒無異,並神猿曾稱為金姐之言奏知:“可見女為馬化,馬實未死也!”天子喜極,近前根問。幼女睜目不答。兩個宮女慌忙抱起,屈其雙足,跪在地下,細細問之。幼女眼睜睜地看著素臣道:“只認得這一人,別事都不記得。”天子道:“馬既變人,脫去馬形,豈猶知馬事?其只認得素父者,乃數年來目中注視,心中注念之一人,故尚能認識也。”

因令宮女抱坐錦墩,賜以果餌;命內侍回宮,取一套幼女衣褲;著老成宮人,坐碧油小車來,領回撫養:“不瞞素父說,黃馬一死,朕心中萬分難過,不止痛馬,兼恐魘魅素父。今既無死馬之嫌,而有生人之慶,吉祥莫大焉!蠢化為靈,賤化為貴,兆居此宅者之長化卿。卿化公,士化賢,賢化聖也,何快如之!馬皮珍藏鎮庫;此女入宮,朕當恩撫之,以報其德。素父說是金蟬脫殼,即'金蟬'名之,可也。”諸臣俱向素臣致賀雲:“宅相之佳,定如煌煌天語,子孫萬年之福也!”素臣拱手致謝。內侍們已把地下收拾乾淨,擺上小案,君臣重複歡飲。女官奏:“女之兩手俱拳,拿不得果餌。”天子微笑:“此豈釣弋夫人乎?”因令女官抱至身邊,親手擘之,兩拳俱開,掌紋成字,明明白白是”金蟬”兩字。天子咋舌稱奇,復令諸臣俱看,無不驚異。

天子道:“造物之奇,何所不有;少見多怪,今古同情。人化為物,物化為人之事,本史書所有;為魯夫人文成友字,亦屢見經傳。只緣目所未見,便不能深信。今日與諸臣共見此事,方信書傳所載不誣,又焉知不以今日之事,為未可全信耶?”是日,聖情歡暢,連舉巨觥,勸著素臣等痛飲。索臣等亦各承旨盡歡。須臾,宮人車至,金蟬穿換已畢,領至席前,教以跪拜,解以山呼,謝恩畢,坐車先回。四十男女俱至,天子令叩素臣,以殘餚賜之。見諸臣俱有醉意,也便發駕還宮。素臣收拾鶴補回府,到水夫人房中述知其事,無不吐舌驚駭。

水夫人向遺珠道:“太皇太后發啟,請你後日入宮教授。如此女亦在學徒之數,當與公主等一體教之。既由馬化,即汝兄之恩人也!”遺珠應諾,複道:“女兒入宮,隻身不便,遁姐太小,只好交給養娘,隱郎又帶不進去,意欲求帶鳳姐,早晚作伴,不知大妹子可情願否?”鸞吹道:“鳳姐既得名師,又傍著自己姨娘,求之不得,還有甚不情願嗎?”秋香道:“鳳姐怕見世子,連這房裡都不敢來。若隨小姐入宮,也是情願。”素臣道:“那個世子?定是龍郎了,怎這樣稱呼?”水夫人道:“龍郎才是強橫哩!郡主隨來的內監、宮女,都稱鳳、鰲兩孫為駙馬爺。龍郎不伏氣,便逼著丫鬟們叫他世子,叫麟、鵬兩孫伯爺。單是兩伯、兩駙馬沒分別,丫鬟們又添著大小兩字,叫麟郎大伯爺,鵬郎小伯爺,鳳郎大附馬爺,鰲郎小駙馬爺。”

素臣道:“別人罷了,秋香,你是最有強性的,怎肯依他吩咐,不告訴太夫人去懲治他?”秋香道:“也告訴太夫人,太夫人微笑不做聲,夫人便不敢作主。單說不要依他,他便使起小主兒的勢來,不叫世子,便要背打三拳,如何受得起呢?”素臣道:“你一把蠻力,叉曾練過,那點子小拳頭,三千三百也沒甚痛癢,怎便受不起?”秋香吐著舌頭說道:“世子的拳頭,休說三千三百,連一下也受不住,受了,敢就成了勞傷!”素臣方知龍兒亦有神力。因問水夫人道:“龍郎強橫,何以不處置他?”水夫人道:“龍郎只有些性氣,要抱不平打硬漢。別的事都好,待諸母如親母,視諸弟如親弟,孝親敬長,恤老憐孤,與你幼時情性相仿。一則君子抱孫不抱子;二則已受朝廷之職,即如其職以稱謂,亦非逾分。宮女們既稱麟、鵬兩孫為伯爺,鳳、鰲兩孫為駙馬爺,而龍郎仍稱小名,亦覺不妥,故未禁之。”素臣因封一杖於內堂,凡龍兒恃強凌眾,不論婢僕,持此責之。鸞吹登時失色。

素臣將尋訪五湖及麟兒之言,稟知水夫人說:“孩兒今朝就要差人,因皇上臨幸新第,耽擱下了。孩兒該怎樣置辭,母舅便得欣然而來,請母親訓示。”水夫人道:“早上媳婦說過,虧這點孩子反有見識!但你母舅天生執性,今聞你富貴若此,愈不肯出山矣,如何得欣然而來?除非說我大病臨危,欲彼至京永訣,事後即送還山,彼與我姊弟之情本篤,或能蹙然而來,亦未可知。”素臣汗流伏地道:“這是斷斷不敢,求母親另發一謀。”水夫人道:“若此信不可假,則更無別法矣!”秋香道:“只請大伯爺來,倒管有個主意。”

鸞吹等亦俱縱恿。水夫人道:“且去喚來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