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11部分

力。”家人們一面斟酒,一面開鋪。日京看見素臣床鋪,駭然道:“素兄寒士,何勿奢侈若此?”素臣將鸞吹感恩贈送之事說了。日京道:“未小姐多情人也!”梁公道:“這床褥子,殊不相稱。”素臣又把換給璇姑之事說知。梁公道:“表兄亦多情人也。”素臣解衣就寢,梁公瞧見汗巾,先讚道:“此夜來神針也!又是何人所贈?”素臣笑而不言。大郎道:“是我妹子做的,胡亂給文相公擦手。”梁公細看了一遍,說道:“針指不消說是第一等了。這春風曉日,尤與表兄相稱。表兄志在攘斥異端,正如日出扶桑,陰邪悉滅,陽光遍照,萬物皆春,他時功業,兆於此圖矣!”素臣道:“此我酒後妄言,梁公何由而知?得毋日京饒舌耶?”日京道:“是小弟說的。素兄得權行志之時,這殺和尚的劊子手,是我定下的了。劉兄卻不可倚著私親,想來攙越。”說罷大笑,把壺內餘酒,一飲而盡。素臣因問梁公之志,梁公道:“弟本庸人,安有所志?”日京嚷道:“你不必瞞了,我已問過他,他要做倜儻步兵,風流御史,如阮嗣宗、杜牧之一輩人哩。”素臣道:“梁公情見乎辭,這才是多情人哩。可惜瓶已告罄,到明日補賀十觥罷。”說罷,就寢。

次日黎明,已到天江碼頭,大家收拾回家。素臣腹中輪轉:母親家教極嚴,此時須慢慢的宛轉稟知,豈可一時冒昧?亦且未經稟命,即帶人回家,難免專擅要求之罪。因向大郎說道:“我本欲同你上去,如今想起卻有許多不便。你可先回,對令妹說,叫他放心,大約月內,就來接他便了。”大郎唯唯。卻俟素臣上岸,悄向鄰里訪知,水夫人大賢大德,田氏賢惠非常,與梁公家人所言無二,滿心歡喜,方坐著原船回去。

素臣到家,將前後事情細述,單不提璇姑之事。水夫人悽然道:“奚囊這小廝,最有天性,那相貌也不像早夭的。只願有人救去,便謝天不盡了。”田氏及丫鬟等,俱為悲感。文虛夫婦,聽見兒子被難,哭得更是慘傷。水夫人道:“你起身後,未家老伯就有書來問候我,說他現在杭州,要你弟兄們去一會。你哥哥要在家照管,未得前去,寫書回覆,說你已到江西拜他。他還送了幾色土儀,幾疋綢緞,因是世交,只得受下。誰想你在湖上,救了他大小姐之命。只是二小姐並無下落,難免悲傷。”因問田氏道:“他家人是幾時去的?”田氏道:“是初七日到,初八日去的。”文虛傳稟:“門斗在外要見。”素臣出去,問知宗師按臨蘇州,先考蘇州,十八日取齊,二十日開考。水夫人道:“為何考信如此急速?你哥哥身子不好,不去亦可。你既回家,該去應考,歇息一兩日,明後日起身罷。”

素臣領命,到古心書房中來問候,即述考試之事。古心道:“我無大病,不過脾胃不好,時常作瀉,你說不藥為中醫,節飲食,以俟其元氣自復耳。我本無意功名,母親既許不去,是極好的了。”因問別後之事。丫鬟秋香送上茶來,素臣一面吃茶,一面將在外之事,細細述了一遍。古心道:“出門不過幾日,就有許多變頭,可見世路崎嶇。我之志在杜門,正為此也。你雖別有主見,以後也要斟酌。”素臣道:“大哥所言極是。如果道不足行,便當如五湖母舅,挈家避世耳!”古心復問:“璇姑之事,曾否稟知母親?”素臣道:“母親嚴正,須緩緩乘便稟明。弟於後日即赴江陰錄科,大哥在家,須伺母親歡喜時節,乘便為弟進言,必要婉曲剴摯,說得出劉大一家苦情方好。”古心應允。

只見日京直趕進來,素臣放落茶盞,起身接住。秋香笑嘻嘻的,收著茶盞出去。古心道:“學臺按臨江陰,舍弟後日起身,日京同船去罷。”日京道:“那樣沒要緊事,那在小弟心上?我是來請劉大哥去吃酒較量哩。”素臣因把大郎隨身回去之事說知,復叮囑道:“家母跟前,尚未稟聞,你聲氣低些。”日京道:“你這膽子忒小了,拼著躺在地下,打爛了屁股,伯母的氣敢自悄了。不該放他回去。”說罷,怏怏而去。

素臣復進內,見了玩氏,問問兩侄功課。走過這邊來,卻是何如與元首公等一班好友,訝素臣速歸,特來詢問,並約同往江陰。素臣把擇期十五之事說了。首公道:“素臣也擇的這一日,正好同行。”及說到湖上之事,無不駭然。復要公席接風,兼以壓驚。素臣懷著鬼胎,力辭掉了。素臣陪水夫人吃飯,心裡忐忐忑忑,不敢吐出璇姑之事。飯後,勉強出門,去看還眾人。直到晚來,在枕上私與田氏說知,並囑令進言之法。田氏喜道:“這是極好的了。奴家虛弱,常是三好兩歉,原怕誤了嗣息。得他來相幫扶侍婆婆,料理家事,也好替我許多心力。”因極口應允。

次日早晨,水夫人房中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