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爺休笑話。”元彪脹紅了臉,做聲不得。又李道:“元哥棍法原是不弱,起手虛撇這兩棍,若有意招架,便得了便宜,但既不上套,便應轉換,也為輕敵之故。這大姐實實是慣家,不比江湖上走跳油花伎倆。請問大姐何名?年歲若干?”那女子道:“咱叫做碧蓮,今年十八歲。妹子翠蓮,小咱一歲。”又李道:“令妹武藝何如?你們都會使劍嗎?”碧蓮道:“咱妹子武藝也是平常,只比咱高些。咱姊妹都學過劍,咱卻也不如妹子。”又李因問翠蓮為何事去行刺杭州靳太監的侄兒靳仁,翠蓮呆了一呆,說道:“爺跟前咱敢掉謊?咱刺過他來,只沒有刺著。”又李道:“刺著了倒好了,如今他各處差有本領的人在外拿你哩!且告撤,為什麼去刺他?怎又沒刺得著?”翠蓮道:“去年八月,咱姊妹在西湖賣解。那靳太監的侄子,瞧著咱姊妹的解數,叫地方拿了五十兩銀,要咱兩個去做妾。說若不依,就要送到縣裡去拶打。咱哥子因石卵不敵,就連夜逃去。咱一時氣忿,黑夜裡到他家,尋到一所側樓口,只見那廝合一個道士兩個和尚,在那裡吃酒。咱在樓窗裡飛劍進去,卻被那道士把手裡的筷子點掉。一個和尚便跳出窗來。咱見不是頭勢,便如飛的跑掉了。這事爺何由知?他又怎樣差人拿捉呢?”又李歡喜,將打死頭陀,搜出偽檄之事,說了一遍。翠蓮看著解鵾道:“他們既然各處訪拿,咱們只顧在外邊賣解,定要著他的道兒哩。”解鵾等一齊失色道:“若不賣解,拿什麼盤纏?今日又白折掉十兩銀子,兩件衣裙。”又李道:“靳仁要你姊妹兩個,如何知是翠姐去行刺,那批上指名緝拿?這道士同在豐城,怎不與你們為難,直到這裡打擂緝訪?今日翠姐上臺,他就說遇著有緣之人,可見也是拿你們的哩。”翠蓮想了一會,說道:“那劍上有咱的名字,端午那日,豐城縣豪傑韋鬍子在省裡滕王閣上做勝會,要咱們去撮弄,連夜上省去了。想這道士不知,故沒合咱們做對。”又李沉吟道:“原來為此。我如今有一句話,不知你姊妹們肯依不肯依?雖是免得你們禍害,卻也要你姊妹們心裡情願。”
碧蓮、翠蓮都是伶俐女子,見又李話中藏著針兒,已猜著九分,垂著頸兒齊聲說道:“爺是咱姊妹們的恩人,不比豪強使勢,隨爺心上,咱姊妹都是情願的。”說畢,早把兩個臉兒通脹紅了。又李道:“這元哥方才比棒,雖然輸了,卻也是一條好漢,相貌堂堂,年紀尚小。他還有個結義兄弟,叫宦應龍,年更小些,相貌一般,本事亦甚了得。他二人都未娶妻,我的主意,要把大姐配與元哥,翠姐配與宦哥。你們年紀相當,才貌相稱,實是兩對兒絕好姻緣。元哥住在東阿,離此甚近,你兩個哥子便可同去安身,不受靳仁之禍。他們結義兄弟一十二個,都是極義氣的人,不是尋常綠林行徑,將來我有機會,便來提拔,替國家出力,剪除叛逆,建立功名,博個夫榮妻貴,不強如在江湖上撮弄度日。你與哥哥們計較,可從則從。如不情願,我也不來強你。”碧蓮、翠蓮方知又李之意,呆了一會,暗自躊躇,也是情願,終是女兒身分,不好速應。解鵾忙接說道:“這是極好的事,一來免了小人們禍害,二來結果了妹子終身。況是恩爺吩咐,誰敢不遵?但恐仰攀不起哩!”又李問元彪意下何如,元彪也疑又李自要,惟嘖嘖羨慕;忽聞此言,喜出望外,嘻開了一張大嘴,說道:“白爺吩咐的話,小人敢不依嗎?但怕武藝低微,配不上這位小娘子哩!”碧蓮滿面嬌羞,拉著翠蓮跑過北屋去了。又李叫解鵾過去,向碧蓮、翠蓮頭上各拔一枝蓮瓣花筌交與元彪,元彪把碧蓮的簪在發上,把翠蓮的收好,解一個飛虎腰袋定了碧蓮,替宦應龍拿出十兩銀子定了翠蓮。解鵾解鵬、元彪俱替又李磕頭,又李令三人磕頭為定,三人依言,同拜了八拜,又李方才起身,囑咐連夜回莊,恐遲了誤事。元彪應諾,要留又李用飯,又李道:“我還有朋友在店,不吃飯了。你回去對眾兄弟說,斷斷不可出來,我也不去看他們了。以後如遇靳直寄銀回家,務須盡數邀奪。靳仁在外結識江湖,全靠他叔子這一宗贓銀,若劫去他的,是深有益於國家的事。千萬不可忘記。”元彪謹記在心,送將出來。又李回店,雙人盼望已久,笑問:“女子醫好的嗎?謝儀若干?足供平原之飲否?”又李道:“不止謝醫,還該謝媒。卻都是依著古文,四拜自跪而謝的老套頭了。”因把醫治撮合之事述了一遍,雙人稱歎不已。
吃過午飯,到院中閒步,只見各房裡客人合那些車伕騾夫鬧音音的,都說著打擂的事。有的說著大漢被女子夾壞,笑做一片的;有的說四個女子打得花簇,從來沒有的。有的說棋逢敵手,若不是倒臺,敢怕打到如今還沒見輸贏哩!有的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