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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看他動靜。”大奶奶道:“你也真個是孩子見識,果是他,不知跑到那裡去了,就不跑去,已隔了大半夜,看啥仔動靜?我也一猜就是,後來細細想過,若是道士,有個不跑往東邊,反走過西邊房上,把瓦踏的那樣聲響。”公子道:“他幹了這事,還敢到東邊去麼?”大奶奶道:“這更易明瞭。你方才過去,見那些道士可都在呢?”公子定著眼說道:“還未起來,不知可都在那裡。”大奶奶忙叫人去看,說是起來久了,都在那裡坐功,一個也不少。大奶奶說:“便不是他了。”忽地喊一聲道:“真是嚇昏了,現有大憐在哩,只拷問他,有個不知道的?外邊有人麼?快叫大憐來。”只聽外房許多婦女都說道:“正是呀,怎麼總不見大憐的影兒?”大奶奶道:“快到他房裡去看,莫非嚇慌了,躲在那裡?再不去奔了井了?急急的分頭尋去!”於是眾婦女紛紛出房,尋了好一會,一個個轉來,都說沒個影兒。大奶奶道:“這定是乘亂逃走了。如今二姨的老子來,可怎麼好?捉姦捉雙,又沒一毫憑據,活口又跑掉了,只得要苦著銀子的了。”公子嘆口氣道:“就是大憐沒跑掉也不中用,我們這樣人家鬧出這等醜事,怎麼見人?是前世的孽帳。只索要私和的了。”大奶奶道:“我們既打定主意要私和,該吩咐家人小廝,不許在外漏洩一字,只說是病死的才好。”公子道:“這是最要緊的。”慌忙囑咐家人不許洩漏。豈知這一早晨,已是傳得四鄰八舍都知道了。

約有早飯時候,一個家人跑得滿頭臭汗,說是單老爺來了。公子忙走出去,單老已哭將進來,問女兒生甚急病。公子道:“已是沒了。”單老大哭,進房揭帳一看,便見鳳姨口眼異樣,掀起被來又見頸上帶痕,連忙掛起帳子周身細看。公子想著璇姑之事,不知生死,呆呆的坐在床邊。家人僕婦見公子並不做聲,又知鳳姨身上無傷,也便任他摸看。那單老本是仵作出身,因鳳姨嫁來詐了一大筆錢財,又常得些律貼,就開了一個棺材店兒,成個買賣,不當這役了。卻畢竟是雙老眼,他把鳳姨驗看明白,見滿身都是血陰,並無傷痕,只有頸上帶痕,又是活釦自縊,下邊陽精粘膩,**淋漓,的是因奸敗露。街坊口碑果然不錯。心裡打算這是鬧不出的事,只好生髮他幾個錢的了。悄悄把袖裡絹頭塞進女兒**,裡外揩抹乾淨,藏入袖中,立起身來,一頭走一頭哭道:“可憐我這苦命女兒,大爺也忒下得這般毒手,打得他遍體鱗傷,我好傷心也!”公子勃然大怒道:“好沒良心,我罵也沒罵一句,何曾打他一下;怎麼是這等胡說!”

單老也不答應,大哭而出。公子便趕上去,大奶奶連聲喊轉,飛奔出房道:“你要急殺我了!”一面叫家人小廝去留住單老,一手把公子扯進房來,埋冤道:“他是個屍親,你怎還忒著兩眼與他生氣?”公子道:“他本是可惡,怎說遍體鱗傷?”大奶奶道:“這真是前世孽帳,我聽他胡說也是生氣,他一動身就去看他死屍,果然遍體傷痕,如何是好?”公子不信,急至床邊看視,真個紅斑塊紫,散滿一身,目定口呆,做聲不得。只見幾個家人進來道:“單老爺在錢二嫂家裡坐著嚎哭,說要告狀,已託錢二嫂留住他了。”大奶奶道:“錢二嫂原是他親戚,快去叮囑他,務必留住。”一面吩咐管門,不許放單老爺出去,因向公子說道:“這事若經起官來,竟是真命真傷,幸喜單老尚在牆門裡面,如今叫那個去打合呢?”公子道:“我去與他當面說罷。”大奶奶道:“這是一定決撒的了,看你方才那口聲,不如叫管帳的去罷。”因叫管帳家人來叮囑,只要不經官,拼得多費幾兩銀子。管帳道:“老爺夫人也要定個數目,小的好去說。”公子豎起一指說:“只不過這數罷了。”管帳搖著頭,公子再要開口,被大奶奶攔住道:“老爺合我都是沒有經過這事的,你估量著要多少銀子?”管帳道:“若沒有傷痕便好說話,單老爺又是刁滑小人,估去二百以外才打的他倒。”公子驚喜非常,大奶奶也是喜歡,說道:“就是再多些也罷,只要做得於淨。”管帳答應去了。

大奶奶與公子俱不放心,叫丫鬟小廝一替一替去打聽。一會子傳進來說,單老爺發起急來,要跑出去哩!慌得公子登時失色,大奶奶著急不過。一會子傳說,被錢二嫂拖住了,公子與大奶奶都感激錢嫂幫襯。又一會傳進來說,許到二百兩了,單老爺只是不依。公子跌足道:“便多許些罷了,銀子是啥仔奇貨。”大奶奶道:“也要慢慢添的,難道一口就許他一千五百罷?”一會又趕進來說:“許到二百四十兩了,單老爺定要五百,講不通又要走哩!”公子直立起來便要出房,大奶奶忙扯住問故,公子道:“他只要五百銀子,一口許了他就完了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