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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也不再加上椅子、水盆了,衣褲雖沒脫去,也沒有縫,竟是安心睡下了。畢竟心上有事,不敢落底,朦朧聽得些響動,急急坐起。那時月已上弦,房子朝西,屋內有月,看見一隻手推那竹臺,忙趿上繡鞋,正在系裙,公子已推門而人,走近床邊。璇姑著急,摸出皮刀,向公子頭上直剁過來。公子忙舉手一架,刀已格落,暗想:“這事又講不來的了。”趕上一步,便扭璇姑。璇姑急將身來一閃,公子撲了一空。璇姑就要奪門而出,卻被公子一把扯住。璇姑危急,正欲撞牆,忽見竹臺上有一把剪子,一手搶起向自己喉間用力戳進,登時倒地,滿頭鮮血。公子嚇得魂飛魄散,撒手奔逃,一時慌急,忘了路頭,也不記得是人靜以後了,只見一個丫鬟隱隱的在前行走,公子緊緊跟跑,相近鳳姨房前,忽然不見。

公子在月光之下,四顧無蹤,又吃大嚇,渾身毛髮根根直豎起來,身子不搖自顫,竟抖倒在地,半晌動撣不得。定了一會,正要敲開鳳姨房門,與他商議璇姑之事,忽然聽得房中似有茭歡之聲,忙走上幾步,伏在門首,側耳細聽,卻是鳳姨嬌聲浪氣,喚肉呼肝,淫興猖狂,無所不至。公子心頭火起,用力一連幾腳將門踢落,大叫:“好淫婦,幹得好事!”緣鳳姨先因大憐牽頭,搭識了聶元,趁著春紅死後公子絕足不至後邊,他兩個夜夜宣淫。此時正在興濃,忽聽公子喊叫踢門,那道士卻是慣家,上床時把衣褲、鞋襪、巾帕等物收放枕邊,一聽打門,抓了衣褲等物,趿著鞋兒,就要破窗而出。因公子已是踢落房門趕進房來,便飛一腿將公子踢倒,奪開了路,跨出房門,聳身上屋,要向東邊下去,忽然一想,走轉西來,故意亂踹將去,踏碎了許多瓦片,踴身跳下,然後折過東來,輕輕的飛上圍牆,自進丹房去了。

這鳳姨見事敗露,羞恥難當,性命不保,情急短見,把一條鸞帶打成活釦,套在頸上,帶頭縛在床柱上邊,用力一掙,登時縊死。公子連遭驚嚇,又被這道士一腿踢中鼻樑,倒在地下,竟是昏暈了去。後面大姨、三姨兩個房戶與鳳姨只隔一層,聽得公子踢門喊叫,屋上雪片瓦聲,一面大喊有賊,一面起來,領著丫頭,點起燈燭,亂奔鳳姨房裡。進得房門,見公子暈倒在地,滿面流血,慌忙扶起,圍裹叫喚。不多一會,閤家男女一齊趕至。大奶奶嚇得魂出,極聲喊叫,公子方才醒轉,亂顫著手兒,搶過一枝蠟臺,要尋鳳姨拷問。只見鳳姨已是撒手歸空,兩隻眼睛、一條舌頭宕出在外,嚇得蠟臺跌落,仍復暈倒。大奶奶等忽見鳳姨吊死惡狀,公子又復暈倒,一齊發抖,手忙腳亂的掐人中、揭眉心,叫叫喊喊,鬧得公子醒來,再去解救鳳姨,已是渾身僵冷。

大奶奶吩咐將公子扶至後房醉翁椅上,一面去燒湯水,煎人參,灌救公子;一面去安放鳳姨。直到公子魂魄上身,神氣稍定,然後根問原由。公子把眾人都叫出去,瞞起璇姑之事,說道:“我正睡在書房,忽聽有人走動,悄悄進來察看,只聽見這房裡有男人行奸,這淫婦嘴裡百般呼喚。我一時火發,踢進門來,誰知被姦夫一腿把我踢倒,脫逃而去。只是如今這淫婦的死屍如何發脫?”大奶奶道:“他是有父親的,私下埋葬不得。天已將明,須叫人去喚他老子來,說明緣故。或是官休,或是私休,再作道理。”公子因叫了一個心腹家人去了。大奶奶忽然失聲道:“不好!快著人趕去!”公子問是何故,大奶奶道:“方才失算,不該叫他報死的,只說急病將危,專等見面。這就沒有他慮了。”公子連連點頭,又叫一個家人飛趕去了。大奶奶問道:“你打進房去,可見那姦夫是生人熟人?”公子道:“我趕進房去就被他一腳踢倒,那知他是生人熟人?”大奶奶道:“他們正在行奸,你打進門去,心慌逃遁,自有衣巾鞋襪等物失落房中,只消尋著,便知姦夫形跡了。”公子點頭,要出去尋,大奶奶一把扯住道:“你還勞碌得麼?”大奶奶走出外房,細細檢視,並無遺物,覆身進來說道:“怎一件也沒遺落的?”公子道:“你看那房門好不堅牢,我又正自沒有力氣,”說得那句,便直立起來,一頭說:“踢了兩三腳,才得踢開,可知收拾過了。”一頭已往外去。大奶奶著急趕著叫道:“啥仔要緊。鼻樑上雖有藥掩著,見不得風!”

公子那裡聽見,如飛跑出。叫人去叫張老實,還沒回家。在被窩裡把李四嫂叫來,說知璇姑之事,把腰邊藏著的銀子拿出一封,令其幫同老實夫妻延醫調治,若有不測,急來報知,不可誤事。李四嫂道:“並沒聽見聲息,想不妨事。”滿口應承去了。

公子連忙進來,大奶奶道:“為啥急事,那樣喊你不應,可不嚇壞了人?”公子扯著謊道:“我疑心隔壁道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