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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日未洪儒在小的家賭錢,他說:”這兩日精晦氣,賭錢又輸,家裡又有人坐著,要分一百畝田去!‘小的問他:“是何等人?為何事要分田?’未洪儒說:”忘記他姓名了。‘單把未老爺遺囑分田的緣故說明。小的說:“外人怎得分你未家產業?我和你去拜他,若是個雛兒,便可賴起這田做賭本。’未洪儒說:”他躲在姐姐房裡,我也沒見他面,你如何得見他。‘小的想著,一個男人,怎躲在女人房裡?不合攛掇洪儒去問姓名,看破綻。隔日,洪儒問了姓名,說:“不是姐姐房裡,是在極裡頭一所書房裡;我進去時,白又李坐在被裡,姐姐坐在床前椅子上,素娥爬在床沿上,說說笑笑,講得正是熱鬧。’小的問他:”素娥是甚人?有多少年紀?‘他說:“有十六歲,是絕標緻的丫頭。’小的想著少女孤男,喧笑一室,主僕雜亂,內外不分,大有可疑了。因叫人從西邊園內,爬牆進去偷看了兩夜,說是每夜小姐到二更天才去,標緻丫鬟上床陪宿。小的只道白又李姦情是真,才敢代洪儒抱告,希圖賴田瓜分,只此便是實情。若有半句虛辭,願甘處死!”任知縣法問洪懦,洪儒連連磕頭道:“句句真的。這幾個人,是日日同賭的。”知縣吩咐,取一面重枷,判著枷號三個月,滿日責四十板釋放的枷封,當將計多枷號出去。同賭四人,每人四十板,枷號一月。連洪儒責取永不賭博甘結。復吩咐道:“本該一頓板子,打死你這畜生!看你先人面上,白生又代你跪求,免你當堂出醜!以後若敢賴田誣告,再行賭博,定即處死!”因喚兩名差役,著押帶洪儒,交與族長,說:“我老爺吩咐,帶到未老爺樞前跪著,聽憑未小姐以家法懲治。懲治過了,帶來回話,他若不遵,仍行責處便了。”差人押下洪儒,眾生員打拱,讚頌任公明斷。又李候其退下,正待作謝。只見知縣起身拱手道:“年兄少年老成,不欺暗室,真可追蹤柳下,可敬,可敬!請在賓館少坐。本縣退堂,就著人延請,要暢領教益。”說畢,轉身,打鼓退堂。當有柬房書吏,把又李請在寅賓館中。又李本不耐煩進見,因審時十分唐突,不便再違其意,只得坐下等候。

不一會,裡邊一片聲傳請,柬房慌把又李請上堂來,到月臺口,見一乘轎子歇在西邊,堂上一個女子走將下來,又李看時,卻是素娥。素娥低著頭,急走兩步,自人轎中。又李剛走上堂,裡面雲板一聲,暖閣開處,任知縣早迎下堂來,連連打躬,至西書房敘坐。素娥自坐著轎子回家,只見一人在前飛跑,血流滿面,有二三十人,在後追著;遠望跑的那人,卻是洪儒,只不知被何人趕打。原來鸞吹許字之婿,複姓東方,名旭,字始升。他父親曾做鄖陽巡撫,性耽靜養,勇退歸田。聽見未洪儒告狀之事,叫人抄詞去看過,氣得要死。因想:未公家教嚴肅,未小姐頗著賢聲,不信有此醜事!暗暗打聽審期,糾集了紳拎看審,若姦情虛了,便要嚴治洪儒,倘姦情是實,便要當堂退婚。及至審時,素娥還是童體,只為賴田起見,誣衊姦情;故令眾紳衿上堂請法。不料又李反為洪儒開脫,只得罷手。豈知走到大市口,恰好洪儒撞遇東方家中這些子弟親友,便個個磨拳擦掌,把洪儒打得滿面流血。虧得原差死力勸救,放著洪儒逃脫。素娥見了,雖不知被何人趕打,心裡卻甚快暢,暗道:“這真是天報了!”

不一時,到了府中,下轎進去,直走到大廳後半邊巷裡,隱隱聽得鸞吹哭聲。急跑進去,喊道:“小姐不要哭了!如今是好了!”鸞吹忽聽見素娥聲氣,從床上直豎起來,一把抱住,說道:“怎樣好了?莫非是做夢麼?”廚下僕婦丫鬟,聽見素娥回家,都趕進來,擠滿了一屋。素娥把兩次驗看之事,紅著臉說了一遍。鸞吹驚喜道:“這真是鬼使神差,謝天不盡了!”素娥道:“縣官夫人十分憐愛,叫他兩位小姐相見,原來他家也有這等美貌小姐。那大小姐更是文致,直要愛煞了人!夫人賞了酒飯,還叫他大小姐陪著,殷勤相勸。那大小姐好和氣,就如熟識的一般。臨出來時,好生不捨,叫婢子時常去走走。那夫人留住婢子,等外面審完了事,—一告訴了,才送我出來,又叫問候小姐。”鸞吹道:“你出門後,我已拼著一死;只苦你不知要怎樣受刑,累我直哭到如今。那知遇著這樣好人,做夢也做不到將來怎生補報他們呢?”素娥道:“大相公已經脫了褲子,要打了,轉自白相公苦求,才免了打;打雖免掉,卻也夠了他了!”鸞吹道:“既沒有打,有甚夠他?”素娥道:“路上許多人趕打,小姐你不曾看見哩,大相公滿頭是血,七跌八撞的,跑得那個樣兒!”鸞吹問:“是甚人趕打?”素娥道:“便是不知道,莫非看審的人打抱不平?”鸞吹問道:“白相公怎不回家?”素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