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前人亦有苦心,非漫然而為之者。
素臣力勸推恩,非特愛惜物命,尤切於教孝也。與釋迦割肉喂虎,逼真反對,切勿錯認為同道。
海邊從不翻船,素臣竟信其說,欺以其方也;後乃雲再略大些這船變翻一個轉。小人隨口捏造謊說,不顧人利害,往往如此。
以神屢拜不休,敬信畏服與賽呂同意。作者極寫天爵之高,層換筆墨。隨時隨處指點讚歎,有功人心世道不少。
飛娘脫去形骸,與男子甚親,與女子反疏,是豪俠人不色。有信雲:“這又奇了,他有幾時肯合你娘子吃來?”只一句,將向日使性、此日悔性,全數說盡。的是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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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論一氣雲開日朗 呈百戲石破天驚
素臣跳出院來,忙在飛娘手中掣過寶刀,走進房去道:“恩姊們怎這樣兒戲,把神刀寶劍,看作白鐵一般,作踐起來?”飛娘道:“是奴不是,一時高興,幾乎壞了文爺的寶刀!”素臣笑道:“刀未必壞,所慮者,恩姊之劍耳!”飛娘道:“文爺說臂力不能復原,卻一步就跳過幾丈地去,怎還說劍不如刀?”素臣道:“那是心裡著急,不可為常;現在腿痠,即不能復原之驗。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此刀此劍,雖有優劣,皆為寶物;佳人惜紅粉,烈士愛寶劍,豈可視如糞土,為燒琴煮鶴之事乎?”以神、飛娘方各謝罪。素臣見飛娘執定劍勝於刀,因令錦囊將一段長石,豎直在地,取筆界作兩分,把刀遞與飛娘道:“恩姊只須用刀劍,各劈一分界;看其所入深淺,便可定優劣,何必互斫耶?”飛娘大喜,暗想:若先用刀斫,恐力稍乏,比輸了劍。因先將寶劍盡力劈下,約有四五尺深,劍被石夾,不得下去,也不得出來;復將寶刀盡力劈下,卻直劈到地,把那七八尺長的一塊石凳,分作兩片,這邊刀鋒猛下,連那邊夾住的劍,也直跳出來。看者齊聲喝采。飛娘始服,方知劍不如刀。將刀細看,嘖嘖歎賞,遞還素臣。復把劍細看,只顧不快活起來。素臣道:“恩姊休把劍看壞了!入石四五尺,而芒刃不缺,乃萬中之選!除了這刀,恐無其敵,何可輕視乎?”飛娘方覺釋然,收劍入鞘,大家都進房來。素臣想起隨氏,因問飛娘道:“李家房屋極多,恩姊何以知我所在,而如探囊取物乎?”飛娘道:“奴進宅去,原伏在上房捲棚過道之內,聽著裡邊吩咐:“到十五姨娘房裡問去,可要道士進去鎮壓?'過後回頭,吳先生說:“有我在此,不用鎮壓!'便知道文爺住在十五姨娘房裡。後來不住的分豬羊肉,分饊子餑,分看席添按,分糖獅糖人,送酒菜果品,凡說是送十五姨房裡去的,都往那一角院門進去。及至道士鎮壓,合宅鬧遍,獨空著那一院,便知那一院是十五姨娘之房,文爺在內無疑了。”素臣道:“那十五姨娘隨氏,我許他設法救拔,他已化淫為貞,終日如坐針氈,怎樣救他出來才好?”飛娘道:“奴若不聞文爺正論,便當連夜去救將出來;如今是要留這性命,為父母接續氣脈,不敢行險僥倖!倘有蹉跌,便如文爺說的,不特名敗身辱,且使父母之氣,自我而絕,不孝莫大矣!望文爺垂察!”素臣連連稱讚道:“恩姊天分之高,從善之勇,真足敬服!當另圖良法以出之。”以神道:“文爺提醒了,大姊應該感激文爺,聽文爺驅使,這惜身重命的事,只好使在別處,不合就使在文爺面上。”素臣道:“這斷使不得!我方恐恩姊悔心不堅,吝心潛起,負我忠言,豈肯反自我敗之?”有通道:“小子有一兩全之法在此,又全的親戚,縣中頗多,只消著人打聽:如隨氏尚在得所,便依文爺之說,另圖良法;如隨氏困辱不堪,恐有意外,便依以神之說,勸大妹一行。”飛娘道:“奴非畏葸之人,若隨氏果有危急,又當別論。”大家議論著,家人們已點上燈燭,擺上餚饌。有信定正面一席,素臣南面,自己側坐相陪,打橫一席,飛娘姊弟兩人,正面側陪。飛娘要與有信換坐,素臣局�不安。飛娘道:“文爺是奴黑夜背在身上過來的,還避甚嫌疑麼?奴只圖近些,好聽文爺的妙論。”於是兩人換轉坐下。飲酒中間,以神說起素臣撮合飛娘與紅須客聯姻一事,有信大喜道:“俺們弟兄,正制不下五忠;若結連了島中英雄,義妹又肯入於世事,同聽文爺驅使,則不特五忠不足慮,即景王亦不足慮矣,何快如之?”素臣道:“又全那廝,以食精御女為事,醃齷齪,有甚本事,怎也列於五忠之數?”有通道:“文爺休忒小覷了他,那廝能使兩柄鉞爺,如潑風一般,槍箭都入不進去。他傢俬鉅萬,號召得人動,各處海口有他黨羽,他家將內也有十數名狠漢。五忠內,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