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凝神觀看,誰也不肯眨眼,生怕錯過了最精妙的一剎那。
周奕槍法這一使開,果然功深力雄,氣勢強猛。只見他兇毒的連攻數招,迫得老人後退數步。
轉眼間已攻了七招,老人雖然只有招架之功,卻還未中槍落敗。周奕第八招挺槍斜舉,便待劈下,陡然間中止了劈落之勢,面上露出尷尬的神情。
這時鄉老伯只不過弓腰彎背地站著,身形微傾,毫無出手還擊之意,然而,周奕硬是無法揮槍劈落,呆了一會,長嘆一聲,丟下兵器,道:“在下輸啦!”
李公衡暗罵一聲混帳,口中卻大聲道:“周兄一向光明磊落,明知這一招實在摸不難老先生閃避的方向,所以深以為愧,自願認輸。這也算不得丟臉之舉,請周兄拾回兵器,退下休息。”
周奕唯唯應了,拾槍退出院外,李公衡躍落院中,道:“老先生的武功宇內無雙,無怪敝塢在先生眼中不值一哂。”
鄉老伯淡淡道:“我向來不愛戴帽子,現在咱們別誤了這些孩子們的大事,我只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剛才那個叫什麼兒的小女孩很得我老頭子的喜愛,你們誰也不許動她一根汗毛,叫她每天陪我進膳。”
李公衡迅速的估量一下,總覺不值得冒失敗之險出手,便道:“使得,老先生放心。”
鄉老伯率了四個少年走去,穿過兩座院子,才見到柳兒在門邊等候,她好像已知道是鄉老伯庇護她,見面便含淚跪拜,鄉老伯冷冷道:“幹什麼?走開!”聲音甚是冷酷無情。
王元度連忙向發怔的柳兒使個眼色,自語道:“只不知咱們會不會遲到了?”
柳兒忙道:“不會,不會。”舉袖拭去淚水,此舉只瞧得柳昭和魯又猛二人又生氣又納悶。
他們轉出一條寬大走廊,有許多人都匆匆走去,長廊盡頭處是扇大門,可以瞧見外面是一片廣場,場中人山人海,話聲如雷,極是熱鬧。
他們出得廣場,放眼一瞥,但見當中有座八尺高的四方石臺,每一邊寬達兩丈。因是在場中心的位置,所以全場四面八方之人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廣場的北面是圍牆,另外三面都是寬大的河流圍繞,但東方和南方的河邊都蓋搭得有、長排屋子,西面卻用竹木搭了一個開敞的大棚,可以蔽日和擋雨,也是參觀人士的膳廳。至於東西兩排屋宇,卻是參加奪標闖過第一關的五十名少年英雄的休息室,每人有一間,此外,還有許多間是供身份崇高的名家高人起坐休憩之用。
鄉老伯施施然走到東首那一排屋宇,找到編列為第一號的房間,一徑進去。
日月塢管事之人見是柳兒帶領之人,不敢攔阻,卻悄悄對柳兒道:“這是塢主自用的房間。”
柳兒心中大震,低聲吩咐那人火速去找李公衡,告以此事,請他作主。
這些房間全都可以打通,鄉老伯吩咐柳兒把二三號房間的門都關起來,把內面的門開啟,這一來一二三號房間變成他們專用之所。
房間內茶水桌椅樂榻都一應俱全,裝置極佳。鄉老伯在一張醉仙椅上舒服地躺坐著,命管、王、柳、魯四人各搬一椅,並排向著他坐下,這才說道:“王元度,你的武功可以去爭第一名的寶座,唯一使我老人家未能放心的,便是……”他沉吟一下,似是考慮要不要說出來。
王元度端坐如常,但管中流、柳兒和魯又猛都不禁微微前傾,等著聽他說下去。他們對這個怪老人的武功可都心悅誠服,尤其早先指示如何觀察周奕之時的睿智見解,都使這些年輕好手們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對他的測度推論十分注意。
柳兒站在門口,忍不住問道:“您老有哪一點不能放心呢?”
鄉老伯冷冷瞪她一眼,道:“女孩子別插嘴。”
柳兒不禁垂下頭,不敢則聲。
房中一片沉寂,突然有人探頭進來一瞧,接著發出清脆悅耳的嬌笑聲,道:“好啊,都在這兒!”
眾人都沒有迴轉頭,只有柳昭身子動了一下,終於沒有起身打招呼,這是因為鄉老伯的話只說了半截,他們為了表示崇敬,所以不能亂動或開口。
那人進房,卻是短袖衫褲奇裝異服的絕色少女,笑容透出一股頑皮的勁道。她見眾人沒有一個理會她大為詫異,一把拉住柳兒,問道:“他們怎麼啦?”
柳兒知道她賦性刁蠻異常,只好答:“他們正在恭聆長輩的訓海。”
那異裝少女便是阿閃,她嫣然一笑,道:“原來如此。”便也倚在門邊,不再做聲。
鄉老伯向她注意地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