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度殺死不可。”
武季重含含糊糊的敷衍,李公衡卻道:“原來如此,可惜武院主和鄙人都格於規章不能出手相助,現在請衛老細看,此是王元度他們所居之處的地形圖。”
李公衡以手指醮了茶水在几上畫出道路之詳圖,還註明王元度的居處,免得他摸錯了房間。
衛步青大感滿意,作而辭行,王元度一直躲在假山中,一直等到武。李二人送客回來,只聽武季重道:“李兄此舉用意甚明,但本座卻不大讚成,這衛步青昔年惡名昭彰,依本座的脾氣,剛才簡直一口拒絕,他若是氣忿難消,那就劃出道來,本座倒要試一試他有什麼驚人絕技。”
王元度心中不禁喝采道:“如此方不愧是武林高手,氣概過人。”
李公衡道:“院主說的是,以院主的武功造詣自然穩操勝算無異。但屬下卻還有一點顧慮,那就是這衛步青昔年大鬧中土之時,武功固然很高,但最厲害的是他那一身五花八門的邪氣功夫,使人防不勝防,才博得勾魂聖手的外號。昔年已是如此厲害,一別數十年之後,武功的進境不去說它,但邪功定必益發厲害。院主身份何等等隆,何必放著一個上佳人選不用而現身冒險呢?”
武季重道:“這話雖是有理,但本座卻總是感到心中之氣難消,哼,若然他當真得手,離開了本塢,將來還當本塢之人盡是浪得虛名之士,沒有人敢招惹不夜島。”
王元度聽了一陣,悄悄退出院外,他順著長廊再向前走,又到了另一座院落外面。
他記得藍明珠的繡閣就在下座院落之內,因此,這前面的一座很可能就是她的姊姊藍芳時所居住的。
當下舉步入內,穿過花樹山,但見小廳中闃然無人,他走上石階,到兩邊房間門外都輕輕敲過,也沒有人出應。
正要離開,忽然聽到一陣笑語之聲從外面進來,王元度心頭一震,連忙躲在廊上轉角的柱後。原來他聽出這陣笑語聲中,不但有藍芳時鏗鏘的聲調,還有那田若雲嬌聲嬌氣的語聲。
他大驚忖道:“想不到他們竟是相識,藍家大小姐雖然性情怪僻,可是怎會跟這滿身邪身的人做朋友?甚至還把他帶到居處?”
眨眼間藍芳時和田若雲兩人並肩出現,他們站在階前的空地中,談論的無非是此院的佈置。片刻間兩名侍婢帶了食盒等物進來,迅快的在院中安放桌椅,擺好盅換酒餚。
王元度這才想起,現在已是晚膳時間,不須多久天就黑了。不過這兩人在院中對酌共進晚餐,可就使得他無法悄然溜出去。
他倒不把吃飯之事放在心中,暗自輕嘆一聲,想到,我原本特來找她,向她坦白剖陳昔日之事,想不到話未說到,卻發現了前後兩件怪事。
藍芳時與田若雲舉杯對酌,那田若雲已換過一身白衣,襯托起徐朱一般的兩頰和嘴唇,更顯得俊美風流。兩個人眉來眼去,好像互相都很傾悅愛慕。
田若雲一手捏住藍芳時的纖纖玉手,媚笑道:“小弟何幸,竟得天仙般的姊姊垂青,賜以飯食……”
他見藍芳時沒有縮手,頓時更為輕佻大膽,低頭吻在她掌背上。藍芳時任得他摩婆吻啜毫無拒絕之意。但當田若雲低下頭之際,她面上的微笑卻化為一層冰霜,眼中射出殺氣。等到對方一抬頭,她又恢復了曖昧的微笑。
這種表情變化落在王元度眼中,使他甚覺大惑不解,心想以她的家世和本身的武功,若是不喜歡田若雲的話,何須敷衍讓他輕薄?
田若雲喃喃的說了不少肉麻的話,藍芳時只一味地微笑。後來田若雲移身過去,一手接住她的纖腰,她這時才推開他的手,說道:“你別把我當作江湖上的蕩婦淫娃,我心中雖是喜歡你,但卻不能讓你胡來。”
她的語氣並不嚴重,因此田若雲毫不畏懼,不過仍然向她賠罪。
藍芳時微笑道:“若雲,你可曾有過成家立室的念頭麼?老實告訴我。”
田若雲遲疑了一下,道:“沒有。”
她道:“這正是你的本色,你若是有過成家立室的打算,那就不能稱為毒浪子了,對不對?”
田若雲道:“小弟不作此想的原因甚多……”
藍芳時打斷他的話題,說道:“不必多說了,我正是喜歡你這種浪子,我也不要受家庭的拘束,所以我很羨慕你。”
田若雲又講又喜,道:“小弟年紀雖然不大,但也識得百數十個女孩子,卻沒有一個像姊姊一般有這等豁達可愛的想法,哼!我一想起她們就煩厭得要死,她們總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求我娶為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