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教之人,無不勃然變色,荀伯業雖然是千年老狐,城府深沉,但這刻也禁不住變了顏色。
甄紅袖又道:“那麼假如我要你去暗殺荀教主,你肯不肯幹呀?”
甄南遲疑了一下,才道:“這實在是太危險之事,不過我為了得到你,莫說是荀教主,就算是我的親生父親,也一樣敢幹掉他。”
許多人紛紛厲聲叱喝,但甄南雙眼始終註定在甄紅袖面上,對別人的聲音,充耳不聞。
甄紅袖轉過眼睛,向荀伯業微微一笑,道:“這就是真憑實據了,這個人已當眾承認他將違教主之令,現在可要瞧瞧教主對此人如何處置了?”
荀伯業已恢復了冷靜,徐徐道:“他已被你的媚功所迷惑,心智已失,滿口胡言亂語,豈能當真?”
甄紅袖道:“若然荀教主也認為甄南是被我媚功所制,則關於溫柔陷阱之事,即可澄清了,這是人人目睹之事,我根本毋須袒裼裸裎,就可以施展此術。”
王元度心中明知當時她實在曾經裸露過身體,這是因為她柔情蝕骨派的至寶“情鏡”尚未到手之故,如若不是毒姝葛翠翠把情鏡給了她,則目下對付甄南,絕對無法得手。
王元度當然不敢出聲否認,因為她用盡心思氣力,做成這一幕,為的是可以使江湖上沒有種種不堪的流言。
再就是對錢萬貫的心理上,也大有幫助,免得錢萬貫心中橫了一根刺,早晚會發生問題。
荀伯業尚未開口,甄紅袖又道:“荀教主若是認為甄南之言,只是胡言亂語,作不得準,則我有一個方法可以測驗出他的真心。”
她察覺荀伯業眼中閃過不安的神色和殺機,當下立刻又道:“荀教主已明白了就最好不過,因為我也不想讓甄南當眾與你們拼鬥,你愛如何處置他都行,這個人交還給你了。”
她突然伸手拍在甄南胸口,甄南連退兩步,一跤跌倒。當他坐起來時,眼皮連連眨動,滿面迷惑之色。
原來他已經恢復清醒,可是對他剛才的說話,心中仍然記得,因此之故,他正在把那似真似幻的記憶和目前的情景聯接起來。
他終究是一代魔頭,兇狡機警之極,霎時間已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已陷入一個殺身圈套中。
他故意呻吟一聲,伸手掩住胸膛,好像已被甄紅袖那掌擊傷了似的,同時艱困地掙扎起立。
荀伯業冷峻的目光,罩定了此人,胸中盡是森森殺機,他竟沒有立刻發作之故,卻是考慮到以甄南這等人物,居然也容易被甄紅袖所制,竟至於不惜暗殺自己的地步。這樣說甄紅袖隨時隨地皆可施展此術,驅使自己那些心腹手下反叛。
因此,他最好斬草除根,先殺死了甄紅袖,這個任務,大可以利用甄南執行。
自然那甄南殺死了甄紅袖之後,他本身的命運,也可想而知。荀伯業焉有讓他活下去之理?
就在此時,蹣跚著掙扎起身的不夜島主甄南,突然間以迅速無比的動作,往東南角急竄而去。
他乃是當代高手,一元教方面,除了荀伯業本人以外,還沒有可以與甄南爭勝之將。因此這甄南突然逃竄,莫說誰都沒有防備,即使曉得他想逃竄,亦無法攔阻。
但見他的身形如流星劃空般掠過草地,一晃眼處,業已隱沒在樹木陰影之後,一元教之人,無不驚愕顧視。
荀伯業卻神色不動,似乎對甄南的逃走,早在算中。
錢萬貫嘿嘿冷笑數聲,高聲說道:“荀教主,這甄南極為狡詐多智,武功又強,如若教主不速速了斷,只怕將是貴教的心腹大患。”
荀伯業冷冷一哂,竟不回答。
許無量和王元度等人商議之下,決定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當下由許無量提出,就此與一元教分手。
荀伯業眼見對方似是不想再使他難堪,所以不再提甄南之事。便擺擺手打斷許無量之言,插口道:“諸位請稍候一時,那不夜島主甄南既已答允加入敝教,雖未舉行儀式禮節,但亦須受本人節制,今日當眾供出叛逆之言,本人如果不能執法,既不能向諸位交待,亦難以保持威信。因是之故,本人打算很快了斷此事。”
王元度道:“荀教主打算如何個了斷法?”
荀伯業牙縫中迸出冰冷的聲音,道:“當然只有處死之一途。”
他歇了一下,又道:“本人已在他逃路上,部署得有人手,諒可擒下此人。”
人人都流露出驚疑之色,連一元教之人也莫不如是,一則荀伯業焉能得知,竟在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