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留了一條尾巴,讓錢萬貫甚至任何與聞此事之人去推想,那就是甄紅袖的媚功如此之高,姿色如此之美,王元度並非草木鐵石,難道當真全然無動於衷?然則他們到底有沒有發生了曖昧關係?
退一步說,即使是不曾當真合體交歡,但他們總免不了摟摟抱抱。也就是說親嘴以至愛撫等動作,那是定然免不了的。
任何身為丈夫之人,只要想到這等情形,焉能不血脈賁張,勃然大怒的?除非是在某些特別理由之下,做丈夫的人,才甘願妻子與別的男人發生這種關係。
因此,即使是出家多年的武當派高手們,也無不感到事態嚴重,但覺甄南忽然來這一手,實在是致命的一擊。
不夜島主甄南眼中射出淫邪滿足的光芒,凝視著美豔迫人的甄紅袖。她立刻略略顯出躊躇不安的神態。在一個絕色美女而言,不論她作何神態,也必有格外動人之處。
在這淫邪的甄南眼中,尤其如此,他自家因為得不到甄紅袖,慾念難熄,這刻不但可以用這些話來傷害對方,私底下更可滿足他某種猥褻的慾念。
在場之人,全都是極老於世故的江湖道,也因而無法開口插嘴,只有呂傑年輕氣盛,沒有太多顧忌,厲聲喝道:“甄南,你以言語構害,算哪一門子的英雄好漢?”
甄南冷冷一哂,道:“古語有云:物必先腐而後蟲生。假如王元度與錢萬貫夫人沒有不可告人之事,也不曾發生過裸體投懷,綢繆獻媚之事,本島主縱然說上千言萬語,也做不成構害之局,是也不是?”
他詞鋒銳利異常,所舉之理又十分雄辯,等閒之人,實難在言語上與他較量,王元度想道:“若讓呂兄說下去,難保對方沒有更不堪入耳之言。”
此念一生,正要開口阻他再說,但呂傑已厲聲道:“笑話,這真是莫大的狡辯。”
他只厲斥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下去。眾人都大感不妥,因為唇槍舌劍,講究的是一個“理”字,假如沒有堅強的理由反駁,縱然權勢熏天,罵得對方不敢開口,別人也會認為是你輸了。
目下的情勢,更是需要講理,如若不能反駁,無疑已證實對方所指出之事實。日後傳揚開去,謠諑紛壇,到後來可以完全變了質。此所以其他的老江湖都不敢開口,便因不無此顧忌之故。
甄南故意也不作聲,嘿嘿冷笑,讓眾人各自去想。這一著也真厲害不過,眼看王元度等人都陷在十分尷尬境地中,極是狼狽。
誰也猜想不到呂傑忽然停止不語,竟是因為武當掌門真人許無量正以傳聲之法,向他有所指示。
這位許真人不但道行高深,武功過人,同時學識淵博,曾遍覽天下典冊,但他限於身份,不便與人在口舌上爭鋒,所以借呂傑之口,反駁對方。
在那難堪的沉寂中,只有甄南在嘿嘿冷笑,聲音甚是刺耳。
呂傑突然道:“你作什麼態?豈不聞古賢鬼谷先生有云:‘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言者有諱忌也,眾口鑽金,言有曲故也!’可知自古以來,尚且因三聞其子殺人之言,終於變色而起,由此可知物腐蟲生之理,於此未能適用。“他侃侃而言,引證素以計謀著名的鬼谷子的話,反駁對方立論,極是精彩而銳利。最厲害的是,他並不提及王元度、甄紅袖兩人之事,一徑盯住對方立論的根基,予以駁斥。這樣,若是能駁倒對方之論理由,無形中等如推翻了他所舉之事實。甄南不知此是許無量真人暗中傳聲指點,心想:“此子口才如此了得,再講吓去,只怕更為不利。要知自古以來,能言善辯的縱橫家之流,往往能以言詞設下圈套,使對方入伏,終至脫身不得,百口莫辯。那時節縱然有六分道理,也被聽者抹煞,認為全無道理。甄南生怕對方受過這等訓練,反而在言詞上入彀,到後來竟替對方完全洗清了冤嫌。因是之故,他決定不再爭辯下去,好在那構傷之威尚未全消,自然會產生出很大的困擾作用。當下向教主荀伯業使個眼色。荀伯業何等厲害,立刻插口道:“甄島主毋庸多說了,咱們且離此地,反正與王元度見面的日子多的是,將來再細細討論不遲。”
他也不向王元度交待日後如何見面,便向許真人等告辭。這一紛擾送客,這件事就此擱置。
到得送客完畢,王元度本來也想隨後就走,錢萬貫卻要他等一等,看那錢萬貫的樣子,似乎對於甄紅袖魅惑王元度之事,全然不放在心上,一派恬然之態,使王元度安心得多。
眾人在另一座殿堂內落座敘談。許無量再三致謝,力稱王元度的英雄胸襟,錢萬貫出去帶了一個美女進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