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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潛意識裡還知道,用手槍自殺,對著太陽穴扣動扳機不是好辦法,極有可能會導致自殺者在床上再躺個幾十年。

那不是比死了還難過麼?

扣扳機啊!!心裡在大叫。輕輕的扣下去,扣下去便好了,所有的過去讓這一顆子彈便宣告終結。

懲罰自己遺忘過去的方法,就是讓記憶從此終結,讓記憶無機會再侵入。死亡便是最好的方法。

自殺是什麼?它只是代表了死亡跑贏衰老的機率有所增加而已,不是嗎?

死亡就是沉睡,是結束和腐朽而已,是不必學就會的東西,是不用邀請也會來的東西,是蟑螂螞蟻也都擁有的東西,不是嗎?

手機又開始震動,不屈不撓的。

頹然的垂下槍口,阿崢左手在自己臉上撫了一把。手是溼的,有鹹味的液體,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水。

園裡的燈光透過沒拉窗簾的玻璃照射進來,微暗的壁爐邊,一張英式的沙發以僵硬的姿態豎立在那裡,紫紅色的皮套散發出曖昧的光,地板正中間的波斯地毯上,擺著一套義大利MOROSO沙發,黑色的沙發搭配白和紅的靠墊,樸實中透著睿智。透明的茶几上,一個細腰的古瓷瓶裡插著幾束百合。

震動的手機在向古瓷瓶逼近。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夢吧。我們都是在世界的另一端的某些神靈的一個夢,夢中他們放肆的把自己丟在這個自以為是的世界,猜忌、惡俗、鬥爭;戰火、瘟疫、山洪……。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們的一個夢,等他們微笑著醒來,我們便像泡沫一樣的消失。

他拿起手機,熟悉的名字在螢幕上跳動。

“我睡不著。”

“恩,我也是。”

“我好想你。”

“恩,我也是。”

“沒什麼事,我知道你肯定沒睡,還在工作吧?那我繼續找睡覺的感覺去了。我愛你!”

“恩。我愛你!”

放下電話,室內又是一片死寂,能聽見離別墅較遠的公路上隱約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阿崢站在客廳中間呆了一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向外邊看著。他在想著一個人,一個兄長,一個前輩。

他返回去拿起手機,翻出“樂哥”這個名字,輸入一條短訊息。

“哥,在現在這個機器化的時代,在充滿冷漠和懷疑,在機器般讓人感受不到意義的生活中,我們做了多少罪孽?又將由誰來裁判我們,拯救我們破碎的生活呢?”

很快,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那些都不怪你,兄弟。如果你離開槍,我想你會安靜些的,我相信你能做到。”

他沒再回復。

離開槍?離開槍只能讓自己恐懼,讓自己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拼命的撕扯著自己身體的某一個部位;讓自己走在人群中的時候,總是會窒息,會有想衝出那重重包圍的衝動。

8。專業,專業

廣州,2005年12月28日,天河區,中信大廈一樓。

一輛黑色的平治房車在樓下的廣場停了下來,一身休閒裝扮的阿崢開啟後座的車門,跳下車。

副駕駛位置蹲著那條可愛的英國可卡犬,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名長著娃娃臉的小夥子,他叫明,退伍軍人,程老闆另外請的幾個保鏢之一,當然他們幾個人跟阿崢所做的完全不一樣,程老闆吩咐過,他們都得聽命於阿崢。

可他們幾個從來沒聽見阿崢釋出過什麼指令。7天,阿崢除了接電話的時候說話,好象其他時間,他的嘴用來吃飯後就沒其他事情可做。他們樂得按自己的安排來做。

保鏢的工作需要配合,這跟在戰場沒什麼分別,譬如站位,譬如掩護。

阿崢卻不考慮這些。

對他來說,保鏢是什麼?保鏢就是集攻擊與防守為一體的人。

他下車,戴著寬邊墨鏡的眼睛飛快是掃過廣場上零散的幾個人跟車,然後微低著頭,沉默的站在車邊。駕駛座的阿明跳下車來,繞到後邊去拉開車門,程老闆把瘦削的身子移出車門,大步朝中信大門走進去。

崢低著頭,跟在後面6步左右。剛才那一瞬間,他已經把廣場上的幾個人的特徵都在腦海裡閃了一遍:

四點鐘方向,兩名中國籍男子,身高都在170公分左右,短髮,30到35歲左右,其中一名膚色較黑,藏青色西裝,黑色IBM電腦包,左臉有一塊疤痕。另一個膚白,戴茶色眼鏡,黑色皮鞋,淺色襪子。

七點方向,兩名女子,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