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塗的利刃!”
“我的主人,蘭氏就是您的箭,請您鳴鏑,賜予月氏人毀滅!”
“天神指定的撐犁孤塗,須卜氏三個萬騎已經整裝待發!”
即使是左谷蠡王伊稚斜,也在大勢之下,匍匐在軍臣這個殺父仇人面前,大聲的道:“無敵的撐犁孤塗,讓天神的怒火,毀滅那些卑鄙的月氏人吧!”
但軍臣此刻,卻好似沒有聽見諸臣的聲音。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副繪製在絲帛上的地圖吸引了。
這地圖是如此的大,展開來,足足有兩三丈。
上面用著文字與線條,分割著世界。
“這是漢朝……”軍臣的手從地圖的東方摸過去。即使軍臣不認識漢字,但也知道這是那裡。
廣袤富饒的漢朝疆域,佔據地圖東方的全部。那巍峨的山脈,奔流的大河,靜靜的山陵,平整的平原,雄偉的城市,繁榮的世界,文明的燈塔。從未如此清晰的展現在軍臣眼前。
在軍臣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
他感覺。他看到了光。
一個全新的世界,就在光門之後,向著他招手。
“漢朝果然強大、廣袤,並不弱於我大匈奴!”軍臣在心中想著。
匈奴人雖然愚昧。文明層次極低,甚至沒有自己的文字。
但,它的統治者並不愚昧。
像軍臣的父親,老上單于稽粥,甚至頗有文藝氣質,性格也比較寬厚,待人和善,能容忍部下的過錯,甚至能寬恕挑戰者。
當年。右賢王以單于胞弟的身份,曾經密謀挑戰,結果。事敗。
但老上單于並沒有殺死他,反而繼續任命他為右賢王,給予其全權負責東方攻略的大權。
右賢王於是誓死報答。
甚至就是軍臣政變能成功,也多半建立在右賢王不願意與老上單于的繼承人刀兵相見的份上。
不然,這個經營東方部族二十多年,戰功赫赫。近乎無敵的匈奴戰神,要是賴在東方。不來單于庭,軍臣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即使是軍臣,其實也很開明。
他能容忍伊稚斜活著,並且冷眼旁觀,那些從前右賢王的部下、朋友和姻親,暗中接濟和扶持伊稚斜,就是很好的證明。
因為,軍臣並不如他表面上表現的那麼暴躁。
相反,他跟歷代單于一樣,很冷靜,很清醒。
他明白,殺了伊稚斜,極有可能激怒那些右賢王的老部下、姻親與朋友。
甚至可能導致匈奴帝國內部的殘酷內戰。
所以,他容忍了伊稚斜的存在,甚至封他為左谷蠡王。
因為,匈奴帝國需要團結,需要統一,需要秩序。
就像現在這樣,只要他能帶領匈奴帝國前進,獲取奴隸、牲畜,那就沒人能挑戰他的地位。
“這就是我大匈奴嗎?”軍臣的手從長城向北,一路看過去。
這地圖雖然模糊,但,軍臣的單于庭,向來是隨著季節而在匈奴的國土上游動,他很快就知道了,漢朝的地圖,基本的框架沒錯,確實畫出了匈奴的大概疆域。
雖然很模糊,完全沒有標註任何名山、大河與重要的祭祀場所與草場。
但這在軍臣看來,已經足夠震撼了。
更讓軍臣震撼的是——在這個地圖上,龐大的匈奴帝國與同樣龐大的漢朝,竟然只佔據了不到一半的版面。
在西方,更西方,那未知的世界,那繁華的世界,此刻,向軍臣敞開了大門。
軍臣的臉上,露出了無比興奮與複雜的笑容。
因為,他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新世界,一個陌生的新世界,一個全新的,可供匈奴帝國征戰和征服的世界。
在今天以前,軍臣一直很迷茫。
無敵的匈奴騎兵,在西域,已經無敵了。
雖然烏孫人和更西方的其他幾個強國,對匈奴人構成了一定的挑戰。
但在軍臣看來,這只是疥蘚之疾而已。
匈奴人只要認真,這些人就是渣渣,無敵的匈奴騎兵,完全能從他們身上碾過去。
但碾過去以後呢?
沒有敵人,匈奴人的手腳就會遲鈍,拉弓的手,會變得軟弱,他們的臉上,會沒有刀疤,用不了幾年,就會重蹈當年東胡人跟月氏人的覆轍,然後被新的勢力擊敗,取代。
所以,實際上,匈奴帝國扶持烏孫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