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人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
“正是……”羊食如漢室士大夫一般拱手拜道:“吾主左谷蠡王深感戰爭日久,兩國交兵連綿,戰火傷及黎庶,使得兩國失和,不忍於心,故派小使前來與貴國商談休兵之事!”
“吾主有言:若貴國願與我大匈奴修好,那吾主就立刻釋放兩千漢朝百姓,作為誠意,並且歸還貴國的字縣、宣陽等十座城塞……”羊食輕輕說道。
但落在陳鈞和季班眼裡,卻如同天籟之音。
他們幾乎就忍不住想要立刻答應!
匈奴釋放被擄百姓,歸還城塞?
只要成真,無論如何都是一筆巨大的功勳,甚至足可以讓他們兩個收買一批文人,為他們塗脂抹粉,將自己洗白白,甚至塑造成為道德max,可以感化夷狄的賢達人物。
只是……
季班和陳鈞對視了一眼,他們,現在完全沒有能力答覆對方。
因為,現在,這右北平郡境內的漢軍主力,並不是他們的手下和部曲。
而是遼東郡郡守公孫玄以及遼西郡郡守王甫所率領的郡兵。
而右北平郡所擁有的兵力,現在只剩下了這平剛城裡的不過五千守軍。
其他部隊,都因為他們的胡亂指揮和相互抬槓,在戰爭之中消耗掉了。
想到這裡,這兩人也是嘆了口氣。
那公孫玄和王甫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
前者是齊國人,還是一個公羊派的擁泵,信奉的就是華夷之辨,大復仇主義,如今,人家打的正嗨,讓他停手,除了天子,沒有人有那個能耐。
至於後者?
那來頭就更大了。
王甫的長兄是王觸龍,當代的山都候!
想到這裡,這兩人也不由得垂頭喪氣。
有此二人在,他們兩個和他們的部下,現在又都為戰功而殺紅了眼睛。
想讓他們聽自己的,談何容易?
羊食一見這個情況,立刻道:“兩位明公,吾主有言,若兩位能夠促成這漢匈友好,兩國禰和之事,我主不僅僅願意將所有被俘漢朝百姓、軍人釋放,退還所有漢朝城市,並且願意就此對貴國做出補償……”
“補償?”季班和陳鈞聞言,心動不已。
倘若有了補償,那就……
“正是……”羊食知道,現在匈奴面臨的問題,尤其是他的主子面臨的問題。
只能用刻不容緩來形容!
所以,他一咬牙,道:“我主願意勸說我國大單于割讓幕南給貴國……”
“除此之外,我主願意每年給付貴國戰馬五千匹,牛三千頭,羊十萬,男奴五千,女奴三千,以為和親之費……”
說到這裡,羊食也是心疼不已,割地賠款,這是漢朝當年最窘迫之時也沒有答應的事情。
但在現在,匈奴別無他法,只能祈求漢朝人高抬貴手。
甚至,羊食心裡面還不得不慶幸,自己似乎走了好運,遇到了這兩個漢朝之中算得上對匈奴‘比較友好’的高階官員,可以透過他們來影響漢朝君臣和決策。
而季班和陳鈞卻是聽得心花怒放。
若果真如此,只要能夠促成此事,那他們豈不是將成為國家功臣?
甚至,說不定可以撈取一筆好大的政治資本?
至於其他人的意見?
與他們何干?
“善!”季班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回覆:“若貴主果真如此,真乃兩國百姓之福!請轉告貴主,吾一定促成此事,不過,為表誠意,請貴主先釋放三千我國百姓!”
這是肯定的!
他必須要有一個藉口來脅迫那公孫玄和王甫。
同時,他還需要此事來作為證據來請自己的靠山出面。
“一言為定!”羊食不假思索的道。
…………………………
送走匈奴使者,季班一面下令召集平剛官員,一面立刻拿出紙筆,給自己的靠山寫信。
不多時,就寫出了一篇洋洋灑灑,神情並茂的文章,然後,他利用自己的郡守特權,強行調動了本來規定只能用於緊急與長安和薊城聯絡的信鴿。
而在同時,陳鈞也將一隻信鴿發飛。
這兩隻信鴿,一隻向南,飛向了清河郡,那裡是魏其候所在之地。
而另外一隻則飛向了齊國臨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