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是最強的。
自百五十年前,秦開將軍揮師北上,驅逐東胡,在此建立起郡縣後,右北平郡就是一個軍事化的郡縣。
全郡之中,無城不塞,無民不武。
又有著秦直道貫通郡中,連通遼東和安東、薊城。
自右北平立郡以來,還從未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現在,除了這平剛城還在漢室之手,其他地方已經全部淪陷了。
甚至,若非是遼西、遼東兩郡郡兵緊急馳援,拼死堵住了匈奴騎兵的南下道路,又牽扯住了大量匈奴兵力,現在,恐怕連平剛也會失守!
而平剛,可是整個燕薊甚至整個漢家東北地區最大的軍事要塞!
此城,自從秦開將軍築成之後,就從未落入過胡騎之手。
哪怕是秦末天下大亂,燕王臧霸也可以憑藉此城與胡騎周旋。
而這郡守和郡尉翫忽職守的原因,也早已經人盡皆知。
無非就是這兩人,素來不合。
遇到此事,兩人都想給對方挖坑,順便讓自己上位。
結果就是相互撤後腿。
在指揮上屢屢失誤,屢屢發出各種互相矛盾的命令,就如那字縣守軍,本來,他們是可以撤出的。
但郡守卻要求他們堅守三日。
倘若是如此,那也罷了!
但偏偏,郡尉傳來命令,要求他們放棄字縣,撤入平剛。
這兩個互相矛盾的命令,直接導致了字縣守軍的兩個校尉權衡不下。
既無法安心防禦,也沒有辦法有序撤退。
最後,字縣被匈奴人攻破,這座城市化為了一片灰燼。
只是可憐那兩千守軍,都是大好的兒郎和丈夫!
季班和陳鈞自也知道自己捅出了多大的簍子。
所以,這兩人這些日子來,拼命的攬功,甚至指鹿為馬,侵吞部下的戰功,威逼利誘,迫使郡中的軍法官,修改他們的報告。
想借此逃過戰後的懲罰和清算。
甚至,倘若不是如今,傻子都知道投降匈奴是沒有前途的,這兩人說不定早就跪到了匈奴軍隊的主帥面前,將整個右北平拱手讓給他們。
此刻,他們無視著整個城樓上計程車卒們的眼神,在他們眼裡,這個匈奴使者,已經成為了一根救命稻草。
作為漢家的高階官僚,坐鎮一郡的封疆大吏,他們很清楚,現在的這個漢室體制的可怕之處。
旁的事情上,下面的人或許能忽悠的了朝堂諸公,瞞得過天子的耳目。
但軍國之事,卻休想徹底隱瞞。
戰後,天子必定會派遣御史、侍中、尚書以及丞相府的司曹,組成一個聯合調查組,進駐各郡,深入地方,走訪士兵和軍官,詢問整個戰爭的過程。
到那個時候,他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瞞不住了。
他們現在,唯一的指望,就只有老天保佑,天上掉餡餅,發生奇蹟了。
而這次的匈奴來使,在他們眼裡,已經算得上是奇蹟了。
季班和陳鈞很清楚,匈奴人此時來,不是來服軟的,就必是來談判的。
畢竟,仗打到現在,匈奴人全線受挫,朝廷的邸報甚至已經公開宣佈了上谷大捷,匈奴右谷蠡王全軍覆沒的訊息。
勝利,對於漢室來說,已經指日可待。
而他們兩個,則迫不及待的想要在這個勝利的蛋糕上分一杯羹,儘可能的為自己塗脂抹粉。
在給朝廷的報告裡,這兩人甚至將遼東郡和遼西郡的援兵的功勞也往自己身上攬了。
這倒不是他們喪心病狂,只是因為害怕和恐懼而已。
而現在,這個匈奴使者,無疑成為了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所以,羊食一被帶到城樓上,季班和陳鈞立刻就迫不及待的跑來見他了。
“使者此來,所為何事?”陳鈞還有些矜持的問著,但那季班卻是根本不顧吃相了,他幾乎是眼巴巴的望著對方:“貴使來此,可是奉了貴部左谷蠡王之命?”
羊食聞言,也是有些想象不到。
他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這還是漢朝官員的模樣嗎?
若在過去,羊食肯定可以藉此坑一下這兩個傻帽。
但在現在,匈奴人求和之心,比季班和陳鈞的渴求還高。
臨行前,左谷蠡王也再三要求,他無論如何,必須與漢朝人談妥媾和的條件,只要能讓漢朝軍隊讓開道路,那麼,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