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變色一樣。
所有的相關法律政策和國策,都會跟著王朝屬性變色一樣變動。
而或許也是因為在新恆平之事上吃了虧。
所以,後來董仲舒乾脆自己跳出來,玩天人感應,搞讖諱政治,用春秋決獄。
這無疑是一個歷史的大退步。
幾乎抹殺掉了戰國以來,法家和墨家以及黃老派的一切努力和血汗。
將中國的政治,從人治和法治相混合,一腳踹回了宗周和殷商時期的巫神治世。
只不過,將鬼神變成了儒家的先賢以及春秋之書而已。
這太荒唐了!
所以,劉徹一上臺,就明確表示和暗示了對儒家的不滿。
這些年來在皇權的壓力下,儒家確實在改良和變革。
但……
改良的還不夠多!變革的還不夠快!
儒家內部,能夠讓劉徹欣賞和喜歡的東西也還不夠多!
最重要的是,儒家的那個喜歡高談闊論,但卻不愛實事求是的毛病,依然存在,而且根深蒂固。
這些年來,儒家的改變,劉徹看的清清楚楚。
他們只是改變了一些皮毛,在一些方向上進行了調整。
這有毛用?
儒家還是那個儒家。
晏子的評價,在今天依然適用於儒生——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軌法;倨傲自順,不可以為下;崇喪遂哀,破產厚葬,不可以為俗;遊說乞貸,不可以為國。
當然,儒生也並非一無是處,全身都是罪。
那樣的話,劉徹早就命令軍隊,用暴力抹殺,透過行政和法律,徹底毀滅它了——現在,只要劉徹願意,分分鐘可以讓儒家這個學派,跟楊朱學派一樣,絕跡世界!
事實是——儒生還是有用的。
而且有巨大作用。
最起碼,在教育領域,儒家獨步百家,傲視群雄。
現在中國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知識分子,是儒家培養和挖掘出來的。
而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儒家還是一個巨大的孵化器。
在歷史上,墨家、法家和雜家的誕生,都與儒家有直接關係!
子夏先生,教育了中國第一批法家。
荀子教育了中國最後的法家集大成者——韓非子!
墨翟先生,最初曾經是由一個儒生教育出來的……
雜家的呂不韋,深受孟子思想影響。
未來,在儒家身上,可能還會誕生更多不同的思想派系。
就是今天,思孟學派和重民學派,都隱隱有了些後世米帝的共和黨和民主黨的影子。
公羊學派,更是諸夏民族主義的溫床。
除此之外,儒生還大都是守序的力量。
他們雖然缺點無數,毛病不少,但不造反,而且愚忠。
就這一點,劉徹就沒辦法沒理由去對付他們。
所以,劉徹才會認為,中國最大的問題之中包括了儒生。
儒生能夠教育好,就足以解決很多問題。
但想要教育好儒生,談何容易?
歷史上,曾經做過類似努力的雄主霸王,數都數不清楚。
但結果,都是相同的。
等這些雄主霸王一去世,沒有了鎮壓者和鞭策者,儒生立刻就固態萌發,而且,變本加厲!
譬如朱元璋和朱棣一死,儒生們立刻就反攻倒算,在成化年間,幾乎摧毀了一切朱元璋和朱棣的政策。
所以,劉徹乾脆就從不考慮,讓儒生來秉政這個選擇。
讓他一直在野!
這樣的好處,很多很多。
首先,儒生在野的話,那,他們就不會腐朽墮落。
其次,儒生在野的話,那他們就失去了直接影響和干涉國策民生的機會。
最多隻能嗡嗡嗡的在外面鼓譟!
再者,在野的儒生,一定會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教育領域。
你看,現在公羊、穀梁和思孟、重民,不就乾的很不錯嘛!
他們的弟子門徒越來越多,中國的知識分子,也就越來越多。
而這些被儒生教育出來的年輕一代,在投身官場後,就開始被法家、黃老派以及墨家各種挖角和影響了。
現在,漢家官場上,純粹的儒生和堅定相信自己學派老師的儒生,幾乎不存在了。
這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