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
但越是如此,義縱就越發的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從此若非必要,不再領兵出征。
這既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他的姐姐,他的外甥著想。
畢竟,即使當今天子信得過他,但別人呢?
他若繼續領兵作戰,難保會出現各種陰陽怪氣的聲音。
但,義氏外戚軍事集團,卻必須繼續保持活力和實力。
不然,同樣無法自保。
旁的不說,那些義縱的敵人和對手,就不會放過他。
酒熟飯飽之際,義縱趁勢舉杯道:“諸君,承蒙厚愛,來為犬子道賀,縱謹以濁酒謝之……”
“不敢!”眾人連忙舉杯起身。
在場的人,幾乎全是義縱這些年一手培養和提拔起來的。
其中不少人,就是出身於社會最底層,甚至有人曾經還是罪犯和刑徒。
他們全是靠了義縱賞識,從人群之中發掘了他們。
他們才能有今天。
過去八年,義縱一手帶出了十八位列侯,三十五位封君,同時還向朝堂舉薦了數十位年輕俊傑,這些人中如今已經有人官至郡守。
由是,義氏外戚集團,也因此成為了一個橫跨軍政兩界的龐然大物。
聲勢甚至還在薄竇之上。
但也因此樹大招風,得罪了不少人。
尤其是那些覺得,被義縱擋了路,或者壞了好事的人。
“諸君……”義縱放下酒樽,坐下來,道:“吾今天晚上,將入宮與陛下對奏……”
義縱是剛剛從太原回到長安的,安北都護府的籌備諸事,在過去一年,幾乎耗盡了他的精力,讓他顯得有些疲憊。
沒辦法,安北都護府下面下轄的全部是怪物!
隴右郡和北地郡是漢室目前騎兵兵源的主要來源之一,尤其是胸甲騎兵,這兩個郡貢獻了漢室各軍超過三成的胸甲兵源。
隴右和北地當地的北地騎士家族,更是深耕地方,枝繁葉茂的軍功家族。
僅僅是協調和擺平以及降服這兩郡的地方勢力和利益集團,就已經讓義縱疲於奔命了。
他畢竟太年輕,而且之前一直是武將,沒有地方經驗。
更別提,安北都護府下面還有著太原、上郡和雲中這樣的重鎮。
作為都護府都督,義縱不得不經常奔波於各地,協調各方的矛盾,讓都護府能夠擰成一條繩子。
義縱靜靜的道:“在回京之前,飛狐軍的郭都尉、句注軍的蘇都尉,都來找過吾,他們打算在幕南留下幾個部族,作為練兵的場地……”
“吾答應了……”
“不過吾以為,這飛狐軍和句注軍的這兩個都尉,格局還是太小了一些……”
“幕南諸部,能練個什麼兵?”義縱笑著道:“能練出什麼好兵來?”
“此番回京,吾準備面呈天子,在河西練兵!”
眾人一聽,都是精神一振。
對於普羅大眾來說,可能和平就是幸福。
但對於已經習慣了鐵馬金戈的軍人來說,和平,就是折磨。
沒有硝煙的生活,讓他們渾身難受,看不到敵人的他們,只能在酒桌和床榻之上發洩多餘的精力。
再這麼下去,不少人覺得自己就要廢掉了。
但,養精蓄銳,休養生息,這是天子和朝堂定下來的國策,更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漢室連年征戰,百姓和民生,確實需要時間來休息,來恢復。
內政也需要重整,各地的基礎設施也都需要翻修。
新兵更需要訓練。
所以,哪怕不願意,將軍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來。
但現在,義縱說要在河西挑事。
大家都是精神亢奮,振奮不已。
閒散了一年多,現在大傢伙們也不挑挑揀揀了,只要有仗打,不管多小,大傢伙也願意。
只是……
天子會同意嗎?
朝堂會透過嗎?
大家心裡面都沒底,國庫和國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人人都心知肚明。
今年冬十月的大朝議上,少府卿和大農卿,可都是在哭窮。
少府卿劉舍更是撒潑打滾,表示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誰要誰拿走。
但運河和水利設施卻不修不行。
最後,在晁錯為首的法家大臣的聯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