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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工廠的辦事員聯絡工作,突然空襲警報響起。接著,在震耳欲聾的隆隆聲中,整個建築物搖晃起來。東京成為美軍杜立德中將轟炸日本本土第一個目標。我驚奇地從視窗望出去,正對面,一股濃烈的黑煙從一號船塢升起。我跑到屋頂一看,原來是停放在幹船塢裡的戰艦大鯨號中彈了。很多人受傷,被放在擔架上送進船塢旁邊的醫院。 我正呆呆地眺望這一景象,背後的一個聲音說:“敵人倒底幹起來了。”我回過頭,見到一位小個子軍官,臉上掛著悽慘的笑容。這是兵工廠廠長都築伊七海軍中將。我轉身行禮,他說了句“好了好了”,就轉身走進廠長專用通道。 一種從沒見過的短胖的、黑色的、低空盤旋的美國軍用飛機遮天蔽日,高射炮炮火全都打到它們上方。日本戰鬥機起飛,加入戰鬥。對於19歲的我說來,那真是一個突然事變。但現在回想起來,一個重要的歷史事件正讓我碰上了。 小巖一榮 64歲 公司管理人員 水澤市 &nbsp&nbsp

游泳池裡的屍體,公園成了墳場�

昭和20年3月9日夜裡,我們正在專心收聽再次空襲東京廣播報道,外面傳來空戰的隆隆聲,都快把房子震破了。我的丈夫和我走出去看,不由得嚇呆了。 四周的天空完全被炮火照亮,飛機在天空展開巨大的機翼,高射炮從隅田公園向上齊射。“收拾收拾快逃吧。”丈夫一句話讓我清醒過來, 但有什麼可收拾的呢?我找來一個容量一升的大瓶子,裝上水,把剩下的配給豆腐乾放到一個袋子裡,丈夫拉著孩子的手,我扶著婆婆,離開了我們的家。 一個當兵的從我們身邊跑過,喊道,“隅田公園不能去,到別的地方去。”我們跑到靠近白鬚橋的煤氣公司後邊。燃燒彈像下雨一樣從天空傾瀉下來,城市變成一座在飛旋的烈火中燃燒的地獄。黎明時分,淺草滿是濃煙,眼睛都睜不開了。人都傻了,只呆呆地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我們找到住在淺草的大哥,又在屍體堆裡尋找大姐——他們住在損毀最嚴重的千束町,我們擔心他們全家七口已經遇難。燻黑了的屍體、半焦的屍體,差不多斷氣、叫著“水!水!”的人,死在救火車上的消防隊員……學校的游泳池裡都是死屍,隅田川裡也是一樣,那些人一定是逃避大火的時候倉皇落水的。隅田公園已經變成墳場,墳包密密麻麻地排著。還挖了一個大坑,澆上煤油焚化屍體。 丈夫說:“光想以後怎麼辦是沒有用的,你到熱海去吧!”我吃了一驚。我們上二年級的大女兒已經疏散到那裡去了,是死也和孩子死在一起嗎?我在車站排了兩天隊,買了到熱海的票。那裡等著我們的是比東京還嚴重的食物短缺。 小川澄 70歲 退休 �NFDA5�玉縣 &nbsp&nbsp

3月10號,首都一片火海�

我們是昭和20年3月10日被包圍在大火裡的人。我和母親、妹妹拚命逃跑,但不論往哪裡走,火浪都撲面而來。最後,我到了押上火車站。那裡已經聚集了有好幾千人,空氣滾熱,憋得人喘不過氣。我只有趴下身,把臉貼到地上。這樣,空氣顯得清涼、乾淨,我看見各色各樣的人的腿從我眼前邁過去。不時地,一個我不認識的男子,用桶盛了溝裡的水潑到我們身上,還說:“加把勁兒,水已經不多了。”在我後邊有一個男人,包著棉被坐著。我靠著他的背,在恐怖和灼熱中等待著天亮。 天邊出現魚肚白,人們開始朝家裡走。幾輛軍用卡車在這時候駛過。想著他們是來幫我們的吧,我站了起來,背靠著我的那人一下子倒了。我忙問他沒事吧,可他已經死了。是讓煙和火苗燻死的。 回家的路上,我不斷地看見地上散落著一些黑色的工作手套。撿起一隻細看,才知道是斷掉的人手。許多燒燬了的紅色的救火車扔在電車軌旁邊的大路上,已經死了的消防員還在上邊。屍體燒得像土偶,抽縮成孩子大小,已經分不出是男是女。 終於回到燒成一片廢墟的家。母親和妹妹已經在那裡了,我們抱頭痛哭。我們從灰燼中掏出瓷器、傢俱,還有埋在院子裡的食物。罐子裡洗好的大米都燒焦了,但我們還是吃了下去。學校已經燒燬,學校地下室貯藏的罐頭,因為受熱砰砰地炸開了。我有兩個弟弟,一個一年級、一個二年級,都已經參加學童疏散,不在東京。他們是安全的。 田智子 52歲 家庭主婦 矢板市 &nbsp&nbsp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青春的記憶是一片灰色�

這是在昭和20年5月25號。我們家在疏散中無親可投,父親、姐姐,還有我,躺在我們冰冷的被窩裡,因整夜空襲而睡眠不足。當防空警報又響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