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越從樹上躍下,雙手一合對眾人一輯說道:“諸位哥哥,我等來對地方了,兄長等人果然還活著,此時就在城中正與鮮卑人對抗,我決意入城救援,諸位意下如何?”
話音未落,就聽樹上馬玩喊道:“漢軍!南面…南面有漢軍前來救援!”
馬越向南一望,透過樹林層層阻擋他看到了此時駱縣之南,數里之外遠遠地黑壓壓一片鐵甲騎兵帶著漢軍大旗直奔駱縣而來,帶起的煙塵幾乎遮天蔽日,這是馬越這輩子第一次看到數百騎兵賓士衝鋒的場面,令他終生難忘。
第三十九章 驕傲自大
“將軍,我等句句屬實,鮮卑騎兵超過兩千由東門殺入城中,將軍由南門攻入會被逃出的百姓所阻,由東門抄鮮卑後路可使其大亂陣腳。”
跨坐馬上的中年將軍倨傲地一擺手,漢騎已將馬越等人包圍,百張強弩對準眾人,只待一聲令下便是萬箭穿心。
將軍高昂著下巴,撇著嘴巴用眼白看著馬下拜倒的馬越等人說道:“爾等異族之言豈能輕信,是非曲直哨騎一探便知,休要多言。”
拜倒在地的馬越雙拳在沙地中緊握,他從沒有如此多的弓弩指著,也未被如此多的騎兵圍著。但他此時心中卻並無半點恐懼,有的只是憤怒。包圍他的,是漢軍。用弓弩指著他的,也是漢軍。在這雁門關外他帶人伏殺過數不清的鮮卑人,在涼州他也殺過不少人。被鮮卑追殺他可以理解,西域之行他被迫狙殺漢人刺客是因為衛和的仇恨,他都可以理解,大漢與外族幾百年來互相攻伐的仇恨已然刻骨銘心。
但此時此刻,他一番肺腑之言卻換來了眾人跪在地上被弓弩指著命懸一線,弓弩另一端握把上的手臂卻是屬於沒有一絲新仇舊恨的漢人。
片刻,揚塵中撒出去的哨騎回報:“將軍,四門皆有帳篷散落,西南北三門均有百姓逃出,鮮卑人由東門入城。”
馬上將軍輕輕頷首,抬起一隻手臂,數百漢騎猶如一個整體一般齊齊地收了弓弩。
“哼,你們所言不虛,退到一邊去吧。全軍聽令,東門入城,隨我衝擊鮮卑!”
眾人剛退下,漢騎軍陣便已經催馬向東門衝去,戰馬蕩起揚塵讓一旁急忙躲避的馬越等人身上頭上全是沙土。滾滾沙塵過後漢軍早已遠去,空曠的荒野中只有馬越等人灰頭土臉站在原地。
關羽眯著細長的眼睛,滿面寒霜。馬越咬著牙委屈的幾乎要哭出來,一眾羌人漢子也都紅著臉咬緊牙關。
程桓怒道:“就是鮮卑拼個你死我活也比受這狗孃養的氣來的痛快。”
馬玩雙手搭在程桓與關羽的肩膀上,對馬越笑道:“兄弟此言差矣,送死的事情就讓那幫王八蛋去吧,我們從南門入城,援助馬大哥才是。”
幷州漢騎由東門直取鮮卑後路,馬越等人入南門直奔城中戰場,身後突遭漢軍重騎衝擊的鮮卑士卒幾乎一觸即潰,紛紛分散逃入城中小道,戰勢瞬間翻轉,本來穩操勝券的鮮卑騎兵在城中小道中被圍追堵截,殺得丟盔棄甲,最終只有近百鐵甲親衛護著蒲頭由北門逃出駱縣,剩下攻入城中的四千鮮卑人除了少數潰散逃出,近三千人全部死於城中。
而原本將要潰散,兵敗如山倒的漢人卻因為強力援軍的到來成功守住了駱縣縣城,馬越等人的詛咒最終沒有生效,殺得鮮卑大敗,以少勝多的驕傲將軍帶著他的部下住進縣衙,八百鐵騎踢踏入了城北軍營。
驕傲將軍的名字叫做呂良。
馬越得知這些訊息的時候他已經對此毫不在意了,戰後的傷兵中馬越找到了馬騰等人,同兄長的重逢的喜悅足矣讓他不在意之前的屈辱。
也談不上什麼恥辱,事實上在見識到那些鐵甲騎兵一往無前的衝鋒與英勇無畏的戰法以及強大的作戰能力之後馬越都說不清自己心中究竟還有幾分憤恨之情。
人們總是如此,當實力差距太大的時候多半就會失去對抗之心。
據說除了幾名不幸墜馬的騎士重傷不治之外,幾乎沒有傷亡。他們的裝備太過豪華,在這個鋼鐵時代可以稱得上頂尖。鮮卑人的青銅馬刀根本無法斬破他們精鍛鎧甲,他們根本不用擔心防護,鮮卑人對上他們就如同城頭上的漢人鄉勇面對鮮卑鐵甲親衛時的反抗一般虛弱無力。
強弩齊射箭雨由後方射穿鮮卑騎兵的軀體時他們就像被割倒的麥子一般成片地倒下,未能短兵相接鮮卑人就已經倒下大半。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作戰,或者說是屠殺。讓馬越不禁懷疑鮮卑人的戰鬥力,這般羸弱的敵人是如何近乎全殲了三萬漢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