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知道馬越心頭的難過,甚至說根本猜不到。搖著頭對這個不認識的京兆功曹微微聳肩,一言不發。
杜畿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孫毅,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京兆尹身邊的人怎麼都看起來比自己還難相處?
馬越藏在官袍寬大袖子中的雙手無意識地在袍子上蹭了蹭,像是滿手的汗水一般。
往事歷歷在目,馬越從未忘記隴縣刺史府數年前充滿了旖旎的夜晚對月長歌,也從忘記他唯一一次抱起裴鶯兒時滿眼的鮮紅與血液黏在手上粘膩的感覺。
不知彰山荒墳的那棵槐樹是否亭亭如蓋,他也沒忘記,鶯兒說他是個英雄,他便立誓要做這天地間的大英雄。
大英雄。
夫英雄者,有凌雲之壯志,吞山河之勢,納九州之量,包四海之胸襟,肩扛正義,救黎民於水火,解百姓於倒懸!
可這個時代又曾饒恕過誰呢?
他不知道自己離英雄的距離還有多遠,儘管他一直在做正確的事情,但還差的太遠,遠到幾乎一眨眼便找不到方向。
他需要做的更好,更大的權勢,更多的助手,才能去做更多的大事。
他要掌兵,結更多的豪傑為他所用,只有這樣他才能在將來成功地獄董太后結盟,於天崩之日扶植小皇子即位。從龍之功,足夠他權傾天下,足夠他去行改革,去匡扶天下,也許他就能阻止即將到來的三國兵災。他的理想不僅如此,他想匡扶天下,他想為賞識他的劉宏造出個真正的中興之世,他甚至有些私慾希望能夠改變這個普通人一樣的皇帝死後的諡號!他的心裡埋藏了太久,他見過優秀的制度,他知道更優秀的技術,哪怕不是全部也可以讓他去猜想,去實踐。他還想擴一擴這漢家疆土……曾經這些事情遙不可及,三尺微命去哪裡想這些?
直至如今,他終於能夠與那些門閥貴胄並駕齊驅,可他卻連難過也不能了,在這個地方,他是具名朝野的勇將,他是剛正廉潔的朝廷重臣,朝臣的風議、鄉間的童謠,有許多都與他有關,太多的詞語與這位邊地勇將扯上關係,其中有好有壞,他不在乎。但他不敢讓這些詞語中有一個‘脆弱’!
扶小皇子,便註定與大將軍站在對立面,洛陽中無數人都會成為他的敵人,稍有差池便落到死無葬身之地。
奪謫,這種事情,從來不是普通人能夠參與的,歷朝歷代,多少仁人志士英雄豪傑都死在野心與二子之下。
他知道一條捷徑,對於上一世的歷史,他忘記了許多,但他記得漢帝劉宏在
馬越以為,這不是野心。
可誰知道,究竟是一心為民,還是**的種子已經在心中生根發芽難以遏制呢?
……
“京兆尹馬越拜見司隸校尉。”
郡中哨騎在五里外見到了司隸校尉張溫的車駕急忙奔馬回報,接下來楊黨等長安三長都跟在馬越身後等待著張溫,自有聽命於楊黨的哨騎奔馬來往各縣傳出訊息。
司隸校尉春巡,對這個司隸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司隸校尉這個官職曾被歷史上的董卓稱作‘雄職’,張溫曾任太尉,掌天下兵馬的三公,無上的榮耀征戰結束後調職司隸校尉便已經能夠說明劉宏對於司隸校尉的重視。
簡單來說,將司隸比作州的話,司隸校尉便擁有州刺史的所有職權,並且還要遠超刺史。
比二千石的官秩。屬官有從事、假佐等。又率領有由一千二百名中都官徒隸所組成的武裝隊伍,是京師和京城周邊地方的秘密監察官。任職這多為功勳卓著或皇帝親信,不畏權貴,戰績不凡,權勢強大遠遠勝過了明代的東西廠和錦衣衛。
如果能夠得到張溫的幫助,肅清京兆尹應當就能容易更多。
他不知道劉宏什麼時候立八校尉,但他知道,做京兆尹的時間越長,越會錯失良機!
然而,在張溫面色矜持地點頭開口時,他便感到晴天霹靂一般。朝廷肱骨是,老太尉張溫的口音竟是與那何苗一般,他是何屠子的鄉黨,南陽人!
“馬君皓不必多禮,不必休息了,跟在老夫後面,巡視京兆!”
馬越的心,涼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軍卒逃遷
司隸校尉巡行隊伍走在田間官道上,前後陳布車騎,氣勢浩蕩。
馬越跟著車駕策馬而行,落後張溫半個馬身,從他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張溫鐵青的面孔。
他的臉色,也是一樣。
隨著巡視的路走的越長,張溫的臉色變越差,確切地說,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