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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一直吵一直吵,煩不煩!”小宦官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滿面怒氣翹著蘭花指兒罵道:“不知道牢裡就關了個馬三爺嗎?三爺是沙場猛將,做夢都能踢壞牢木,你瞎摻和啥,三更半夜的能讓人把牢門修復了還是怎麼地?”

一番牢騷,宦官再度躺在簡易的榻上,本來被分配到黃門寺已經夠晦氣的了,身邊又有個傻隨從!令人窩火。

小卒努努嘴,小聲地嘟囔一句:“別說馬三爺,就是馬九爺,跑了咱們不還是要受罰麼……”

“你安心睡你覺行不行?”宦官翻了個身,丟給小卒一個後背,“要跑早跑了,還用等關上半年?”

“轟!”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木柵折斷的聲音,這可了不得了,嚇得年輕宦官猛地從榻上跌了下來,指著外面喝到:“快!快去看,快去看看!”

瘦弱的獄卒慌慌張張地一把抽出環刀握在手裡這才有了點兒底氣,一咬牙悶頭跑了出去。

黑咕隆咚的獄道,只有牆上懸掛的火把能帶給人心裡些許安全感,獄卒戰戰兢兢地一步一步走向黑暗的身處。

“馬將軍……馬將軍你在嗎?”

沒有回應。

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眼看著該轉彎了,火把下面一片漆黑,獄卒緊緊貼著牆壁,貓著腰喊道:“馬將軍?馬三爺?”

硬壓著的嗓子,那喊聲怎麼聽怎麼彆扭!

由不得他不害怕,放眼天下的獄卒,他敢說他是待遇最好的,腰桿兒最硬的,自然也是最見過世面的。可說到底,不也就還是個獄卒麼。按軍級是小卒子,按官位是下吏……偌大一個黃門北寺獄,這半年就為了伺候裡面那位爺,白天九十九,晚上九十九的招呼著,這位爺說什麼不滿意,立馬就得去更換妥當了,要什麼書什麼筆,一個時辰必須得送來。

這是蹇校尉傳的話,下的令,當朝大將軍,最大的外戚都得聽蹇校尉的……小獄卒剛從豫州小縣舉孝廉不到半年,知道的東西不多,連伺候半年的囚犯都只知道姓馬,全名都不清楚,但他知道,裡面這位爺,惹不得!

“拿著刀也是給自己壯膽兒,真敢給馬爺什麼劃拉還是怎麼著,真他娘晦氣!”小獄卒看著手裡環刀嘀咕一聲,吞嚥口水,哆哆嗦嗦地朝著轉角走去,暗自祈禱裡頭那位爺就是沒事溜個彎,現在已經回去睡了,回去睡了……“啊!”

小獄卒前腳剛踏到轉角,刀尖才露出去半個,突然黑暗中猛地伸出一隻臂膀,登時便感到摜住前胸的一股大力,雙腳剎那便離了地,後背一涼便重重地撞在牆壁上。

順著頭頂的火把他看到,揪著他衣領將他摁在牆上的手臂是又長又壯,接著他便見到了麻布的灰色囚袍,一頭亂髮披肩,下頜短短的鬍鬚,剛毅的臉龐與眉骨上的那道疤!

這張臉在這樣的環境下對小獄卒而言顯得無比得恐怖!

“馬……馬將軍,馬將軍饒命,馬將軍饒命啊!”

馬越一手將這小獄卒提起懸空摁在牆上,一邊歪頭打量著獄卒,他見過這小子,看著挺眼熟,平日裡沒少畢恭畢敬地給自己送飯。低頭看著懸空的一雙短腿兒不住地撲騰,難得在臉上扯出些許笑意,他說道:“把刀給我。”

“馬爺饒命啊,饒……命!”

獄卒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來了,哪裡還聽得見馬越說什麼,只顧著不停討饒,還沒喊完便覺手上一輕,接著胸口那隻大手一鬆,人便已經跌坐在地上,這才發現馬越已經握著刀邁步走了。獄卒愣了一下,回過神也不管馬越手上的刀,一下子便撲過去拽住馬越的腿。

馬越方才走兩步,突然腿上一沉,便聽到耳邊哭號一般得叫聲:“馬將軍您不能走啊,您走了小的命也沒了,您不能走啊!”

“撒手。”馬越低頭看了一眼,“我不是越獄,我要去見陛下。”

“馬將軍小的求您了,外面都是獄卒,全都帶著刀呢,您走不了,別走了啊,小的再伺候您,伺候您十年!”

馬越發冷的臉上都讓這獄卒氣笑了,還他娘想關自己十年!

“剛才還饒命,怎麼,饒了命又不要了麼?”馬越掰開小獄卒的手,頭也不回的向著出口走去,他知道外面都是獄卒,可別說是獄卒,外面就是羽林軍,他也要闖出一條路!

“嘭”地一聲,黃門寺獄的門,開了。

小獄卒呆傻得坐在地上,不停地禱告,“馬爺您可一定要活著,活著。您活了,小的才能活。”

開門的瞬間,馬越便見到了燈火通明的黃門寺,門外的宦官獄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