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許攸也幫腔說道:“元皓,不怪本初發怒,這大將軍身份無比尊貴,又怎能對那黑山賊寇低頭呢?想不出計策你可以不說的嘛,幹嘛出這麼一個餿主意?”
“大將軍,屬下覺得許子遠此言過偏。田元皓的計策,未必不可行,當然,顧全將軍臉面為上。我等不可向賊寇低頭,無論他們是如何成為賊寇的,終歸是賊寇!”一旁的審配審正南說道:“無論是不是此次黑山之役,大將軍都需讓出洛陽了,但不能讓給黑山賊,否則大將軍還能聲望必然受挫。但洛陽是非之地,不可久居也是真的。只是不知,大將軍想沒想過,走一遍馬越曾走過的路。”
“馬越曾走過的路?”這下不禁袁紹皺起眉頭,就連許攸、田豐也都不解地看向審配,過了片刻,田豐才舒展了眉頭笑著看向審配說道:“正南說得不錯,解決這一危局的辦法,便是大將軍走一遍馬越走過的路!”
“喔?”這下子,袁紹提起興趣,問道:“敢問正南,馬越走過什麼路?”
“敢問大將軍,馬越當年被驅出洛陽,他做了什麼。”審配買了個關子,也不等眾人回答便笑道:“涼州牧,戶不過五十萬,稅不過千百萬錢,無外敵而多內憂。然而,不過兩年光景,馬君皓平定涼州,三年初,精兵強將出隴關,再教天下震動。其一固然是馬越文濤武備俱是上佳,但不可否認他在中原做過輔國,才能是肯定的。這一點,大將軍不比他差。其二海內聲望,涼州偏蠻之地,武士多有歸附,這一點大將軍要比他強得多。”
“而大將軍執掌朝堂,心機多半耗在與各地諸侯勾心鬥角上,無法避免地怠慢了武備。”審配說道這裡,臉上笑意更濃,手指四方說道:“既然如此,大將軍何不在天下任選一州,三年五載便可捲土重來,到時天下誰能阻擋?”
袁紹的眼睛也亮了起來,離了洛陽這多方掣肘,說不準有更遠大的機會等待著袁氏。不過他仍舊心有不甘,說道:“難不成就將這洛陽拱手讓於馬越?若他得了洛陽,將更加肆無忌憚,哪裡還會給我三年五載?”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了,如何讓大將軍在州郡積蓄力量時削弱馬越的力量,最不濟,亦要遏制起東進的步伐。”審配皺著眉頭說道:“大將軍需摘選三人,兩人為外援,袁公路為袁氏子嗣,文韜武略皆為上選,集聚兵勢,可為一臂。再有一人,駐河東,以聚兵勵精圖治,可為一臂。一旦馬越東進,便雙臂截擊。但這都只是助力,最重要的是您要找出一個接替您坐鎮洛陽的人選,此人要與馬越有些私交,聲望上也要過得去,更重要的是對您忠心……馬越此人多義氣,如此一來便難以東進,這些也都還不夠,此人還需要有兵力在其身後作為支撐。”
“不知大將軍,可有人選?”
審配說著,袁紹的心裡已經有一個名字幾乎脫口而出。
“兗州牧,曹孟德!”
第五十章 作壁上觀
若說這天下諸侯誰最讓袁紹放心,發小曹孟德絕對能排進他心腹前三。
一起上太學,一起搶媳婦,一起喝酒,一起跟別人打架。他們二人幼時的交情那自是不必多說。即便是後來隨著年歲增長,做的正事變多了,幾個兄弟曹操在洛陽北都尉的位子上沒待多久便遠離了洛陽中樞,可他們的聯絡卻沒又任何變化。
甚至是曹操在外作戰,每次得勝,大將軍府中關於兗州的戰報,都排在要屬官陳述的第一位。哪怕只是打些幾百人的小毛賊。
他們不是兄弟,關係卻要比袁術那個弟弟親近的多。
可事關緊要,袁紹還是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若是孟德主政,會不會遇到危險?”
別管是大將軍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官職,袁紹在洛陽見到過太多齷齪,這時節登上大將軍位,並不意味著什麼好事。
大將軍,車騎將軍,驃騎將軍,輔國將軍……
無論何進還是董重,何苗還是馬越,又或者是他袁紹,誰又能把這個位置坐長久了、坐安逸了。
論名正言順,何進和董重都是外戚。
論海內聲望,袁紹四世三公當仁不讓。
論功勳卓著,馬越東征西討戰無不勝。
可說到底,還不都在大將軍位上折戟沉沙?運氣差的,何進的腦袋被馬越掛在了青瑣門上。過的慘的,董重被罷黜為庶人,連條侯都被免後沒多久便鬱鬱而終。最悲涼的,馬越被各路諸侯圍攻若非皇帝念那一絲師恩情義北軍大營便要被殺,灰溜溜地被驅逐到涼州。
現世報,當年他袁紹策反洛陽兵馬共擊馬越,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