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個稀爛,紅黃一片。
這個時候,年輕的騎手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他看到了整整數百名全身裝備鐵甲的戰斧步兵衝鋒而來,一柄戰斧正砌在自己的腦袋上……單薄的鐵皮兜鍪根本擋不住這種斧頭,青年騎手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兵器扎入腦袋,是這種感覺。
戰局在城頭的袁紹眼中更為直觀,涼州軍高大的營寨擋住他的視線,但擋不住營門那邊的景象,見到一片數以千計的重型步兵袁紹就知道自己中了馬越的誘敵之計,但他並不慌張。他明白馬越回涼州這些年不聲不響地做什麼去了,天知道他是從哪裡偷偷購置了這麼一批鐵鎧來武裝他的涼州精銳。
敗,是敗了,但在袁紹心裡損失不會太大。
“鳴金,讓淳于撤回來吧。”金鼓之音在袁紹身後響起,他歪了歪腦袋,顯然有些咽不下這口氣,馬越靠著涼州的財力都能湊出幾百重步,他袁本初守著洛陽武庫又怎能沒有?招手喚過顏良,袁紹說道:“顏良,率大戟士接應淳于!”
“這個時候才知道怕?恐怕也太晚了些。”另一邊的西涼軍大營帥臺,馬越聽到潼關上傳出的金鼓之音,臉上掛起殘忍的笑容,招手喝道:“鳴二通鼓,命覆甲軍輕重二騎出兵!”
隨著兩通戰鼓,渭水河畔猛然爆發出咆哮的嘶吼聲,馬超挺槍率千餘覆甲輕騎引弓奔出。南部山谷也是亦然,閻行躍馬而出,挺著渾鐵槍率領鋼鐵巨獸般地覆甲重騎衝出山谷,兩支騎兵捲起土龍向著西涼軍前營賓士而去。
潼關城上,看到這一幕的袁紹跌坐而下,張手喝道:“叫顏良停下!……淳于,淳于沒了!”
滿面悲慼中,袁紹指天長嘆,“馬君皓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兵馬!”
第十三章 淳于將軍
那是一支怎樣的軍隊,鐵甲戰馬上搭載著鐵甲騎士,僅露出冰冷的眸子。鐵斧頭揮舞劈砸,騎兵排成三排衝鋒而過,地面上就再難見到一個完整的人。
受傷的軍士還在哀嚎,遊馳於外圍的輕騎兵彎弓搭箭,或是上好弦的手弩隨意散射,像來去如風的野狼……如果這些披著兩襠高領鎧甲的騎士也算輕騎兵的話,恐怕整個天下都找不到重騎兵了!
袁紹要抓狂了,五指死死扣著城垛指著那些重甲騎士問道,馬越是從哪裡找到那些駿馬的!怎麼會承載那麼大的重量!
他不知道,馬越的重騎完全是因為有高橋馬鞍分散了馬背的受力,並以雙馬蹬來維持騎士的穩定。這和什麼樣的馬匹根本沒有關係。
屠殺在繼續。
前有豺狼後有虎,面對甘寧率領的重步兵,司州兵馬根本提不起一絲與之對抗的心思,淳于瓊都跑到東門去啦!更何況這些兵丁呢,全都一窩蜂地向後退,方才退出營門不遠,便簡單宛若死神的涼州覆甲軍!
這些渾身裹在鐵殼子裡的騎兵令人在三伏天裡從頭頂到腳底板都冒涼氣!
人怎能擁有這麼強的力量,擁有這種軍隊?
一陣不慌不忙的屠戮,淳于瓊急忙命部下撤入營地,出是出不去了,不如在這個奇怪的營地中死守。
出潼關,為了奪取一場大勝,淳于瓊帶出了所有馬匹,足足四千五百騎。即便是被堵在營地東門的騎兵掠殺一部分,即便是西門的重步兵襲殺了一部分,但淳于瓊並沒傷到筋骨,左右環顧他粗略算出營中尚有三千餘騎。
逃生或許沒有可能,據守營寨尚可放手一搏,大丈夫生於世,總不能引頸受戮吧!
“全軍聽令,一曲守東門,一曲守西門,其餘人等將輜重箱子堆積二門之內阻隔敵軍,既已無路可逃……弟兄們,我們與他們死拼到底,讓涼州蠻子知道,司隸不是他們能撒野的地方!”
淳于瓊的聲音並不好聽,長年飲酒使他的嗓音像塞外的沙礫一般粗糙豪邁。從初次上陣至今,每天都會飲下數壇烈酒方能入睡,彷彿每一個夜晚都有冤魂向他哭訴。
但是此時,這個男人無所畏懼的嗓音喚起司州騎兵計程車氣。
司州人從不畏懼死亡,他們只是太過驕傲。並非是沒有膽氣,只是他們生來金貴。
“跟他們拼了,就是死老子也要扯上幾個涼蠻子墊背!”
群情激憤,在他們眼中,如今的涼州人可以算作為之拼命奮戰的敵人了!
忽然間偽營中爆發出的喊殺聲甚至令帥泰上的馬越側目……司州人這是怎麼了?淳于瓊那個酒桶這會應當被打的哭爹喊娘才對,怎麼還越戰越勇了?
舉目四望,越過重重覆甲軍陣,馬越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