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僵著不知該如何收起。
“你們作戰勇猛,你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但渭南之戰,其實是咱們輸了。”馬越換了柔聲說道:“這場仗咱們不能打下去了,因為你們也說了,將士們想家,我也想家。但咱們不能讓敵人知道我們不想打下去了,越不想打,越要告訴敵人我們要無休止地打下去這場戰鬥!”
“傳令,整備兵馬,修整城池,打造攻城器械,徵募士兵!”馬越起身挨個拍麾下眾將的肩頭,小聲笑著讓他們打起精神,這才立在堂中朗聲說道:“每一刻都有袁軍探子盯著咱們,最後幾個月萬萬不可鬆懈。何況軍中還有一個敵軍使者!去吧,用行動告訴他們,今年馬越要在潼關城中過冬!”
說到這裡,眾將才明白,原來馬越是想用行動給軍中那個使者製造壓力。
一個個涼州軍猛將,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
“去吧,告訴那個朝廷使者,我要見他,今晚軍侯以上統統在城中參與宴會!”馬越揮手趕眾人離開,待眾將走到門口時才說道:“慢著,你們告訴部將,任何人都不要在三輔置辦田產,已經有的先賣了也好、分給百姓也好。在後面我會依照戰功專門為你們分割田地宅院。去吧。”
當馬越再坐在空無一人的堂中時,內心裡只能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疲憊。
將帥越來越多,能人名士也不算少,但他除了兵強馬壯的滿足外,感覺到最多的卻是疲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有自己的所求。涼州軍的力量,越來越難往一處使了。
第三十章 慶功之宴
洛陽久負賢名的許攸許子遠來了。這也是馬越在洛陽的老熟人了,他們曾見過不止一面,卻從未真正深談過。
夜了,縣官署燈火通明。
涼州軍一個個將校身著輕甲或是便服前來參與州牧的宴會,這也算是渭南一戰的慶功酒,因此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興奮的喜意,猜得出來,這次州牧是要為眾人表功了。
許攸在不知名的宅邸屋簷下遠遠地看了很久,這才碾平了身上的衣物,拿出天下名士的傲氣昂首闊步地走向官署。
一個個滿面笑容渾身戾氣的涼州將校讓許攸沒來由地放慢了腳步,尤其是當他自報名頭,在一眾涼州將領神色不善的目光中邁入官署時尤為嚴重,渾身發冷。
許攸自襯也是膽大之輩,但面對這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涼州豺狼,他只能鼓起勇氣做到目不斜視面不改色,根本無法以同樣銳利的目光瞪回去。
他只希望今夜快點結束。這群人來回打量自己的目光分明不是人與人交流的感覺,而是想一群狼看向羊圈的目光。
快些將本初交代的事情做完,做完他就能早些時候回到洛陽……媽的,許攸忍不住在心裡暗罵。自從今日馬越進入華陰,本來風平浪靜的城池突然豎起徵兵榜,城外也開始伐木取材。他本以為是馬越想防禦潼關守軍而開始的又一次堅壁清野,多方打聽送出去不少財貨才隱隱約約知道一個令他脊樑骨發涼的結果。
這個涼州蠻子要打造攻城軍械,揚言要砸開潼關城門,今年冬天要在潼關過年。
這……這是一個怎樣窮兵黷武的將軍啊!
潼關和不像渭南,那是一座城池,潼關裡可沒有數萬百姓。所以袁紹即便以拋石車攻城也得小心翼翼地估測距離,多半的石塊都砸在渭南城外了,落在城頭的只有**十顆巨石。要輪到馬越去砸潼關,只怕非得把潼關砸塌了不可。
因此,許攸心裡只有一個年頭,那就是這仗不能再打了,絕對不能再打了。
單單一個張燕不難,那人沒有廟堂根基,大將軍振臂一呼便可得無數豪傑響應,將其趕回冀州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單單一個馬越則非常可怕,哪怕他手底下只有近萬兵馬,比不上張燕十之一二。但這個人在朝中關係錯綜複雜,還是當今皇帝的老師,廟堂上對於馬越此次是勤王還是反叛可還沒有定論呢……這個節骨眼上若馬越驅兵砸毀潼關,而朝廷兵馬又在東線旋門關與張燕對決。
死局啊!
許攸覺得自己必須在堂上當著一眾涼州武將的面去與馬越據理力爭,萬萬不可讓他在這個時候進攻潼關。
等到進入大堂,許攸發現自己想多了。
一進門,許攸便從後往前看,他生怕馬越給他個下馬威留給末座,所幸,並沒有,堂上首一左一右空著兩個位置,儘管不知是誰,但兩個總有一個是自己的吧。
大漢以右為尊,許攸退求其次,便向左邊那個座位走了過去。方才走了半截便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