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
“要不您這密室裡,怎麼掛有龍袍?”
劉瑾一仰臉,哈哈大笑。
玲瓏索性裝糊塗地望著他。
劉瑾笑了一陣道:“你再看看這個。”
他一扇連一扇地開開了衣櫥門。
真嚇人,玲瓏差點沒有昏厥過去。
整排衣櫥裡的每一件,都是龍服,裡頭穿的,外頭穿的,件件俱全。
“爹,這是——”
“還有呢?乖女兒。”
劉瑾又拉著玲瓏到了右邊,拉開了一格格的抽屜,裡頭是龍冠、靴、襪……舉凡皇上從頭到腳應該有的,無一不備。
劉瑾只開啟了一半抽屜,另一半他沒開。
玲瓏瞪大了一雙美目,嬌靨發白,她是真害怕:“天,爹,我明白了,您,您別是想當皇帝吧?”
劉瑾大笑:“別是?還真是。”
“爹,您,您不能,那是要滅門抄家的。”
“不錯,”劉瑾笑得猙獰:“論罪,是要滅九族,只是,誰敢?”
玲瓏漸恢復平靜,平靜著、平靜著,她突然笑了。
這一笑,把劉瑾笑得滿面訝異:“秋萍,你笑什麼?”
“您要是當了皇帝,我就是什麼了?”
“公主,名正言順的公主啊。”
“我當然笑,我不能笑嗎?”
劉瑾也笑了,而且是大笑,擁著玲瓏笑作一團。
兩個人笑得力竭了,笑累了,玲瓏問:“這我就不懂了!”
“什麼你不懂,乖女兒?”
“既是您要當皇帝了,還拉攏什麼殿下?”
“傻女兒,你是真不懂了,我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行動呢,萬一要在他接替大寶以後呢,現在多拉攏他姓朱的,應該是有百益而無一害吧。”
“那您為什麼不行動,還等什麼呢?”
“一句話,乖女兒,時機未到。”
“我不懂。”
“說得明白點兒,當皇帝要順天應人,如今的皇上還算英明,而且滿朝文武,封疆大員,真正是我的人,還不夠多。”
“那您打算等到什麼時候呢?”
“時機,乖女兒,時機。”
“不會等我白了頭髮老掉牙吧。”
劉瑾笑道:“傻丫頭,你要是都白了頭髮老掉牙,做爹的我還當什麼皇帝,恐怕只有上陰間去當了。”
玲瓏心想:“恐怕你也只有等那時候了。”
心裡這麼想,嘴裡卻嘆了口氣。
劉瑾訝然道:“秋萍,好好兒的,你嘆什麼氣?”
玲瓏道:“我自小孤苦,流落江湖,嚐盡了人間辛酸,原以為今生今世的悲慘苦命已經註定了,沒想到到頭來我還有當公主的命。”
“傻丫頭,這就叫先苦後甜,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高興當然高興,可是心裡總難免感慨,人畢竟是人,沒法未卜先知,知道未來,要不然,早年我也用不著流那麼多淚了。”
劉瑾愛憐地擁著玲瓏的香肩,說道:“傻丫頭,人還是做人好,不妨具大智慧,但對整個一生的命運來說,還是混沌中度日,災禍降臨有悲哀,福運到來樂開懷,要是能看透人生,預知福禍,整天為如何趨吉避凶煩心,那日子就過得太可怕了。”
玲瓏怔了一怔:“難道,您不想吉祥如意,萬事順利地過一生?”
“想,沒有人不想,但不可能,沒有人能如意一輩子,也沒有人會倒黴一輩子,福禍吉凶,冥冥中自有定數,上天註定的,人是逃不過的。”
沒想到劉瑾會這麼想,沒想到劉瑾會看得這麼透。
玲瓏愣愣地望著劉瑾,傻了。
劉瑾笑了笑,笑得有點怪異:“傻丫頭,你覺得怪,也絕想不到,不是你親耳聽見,你更不相信,象做爹的這個名譽不大好,被人指罵為鉅奸的人,怎麼會有這種看法,怎麼會說這種話,是不是?”
玲瓏定了神道:“那倒不是——”
劉瑾笑著拍了拍玲瓏:“傻孩子,不必顧忌,也不必隱瞞,我可以告訴你,我確實有這種想法,但卻絕不輕易對人說這種話,你是頭一個聽我說這種話的,恐怕這種話我也只會對你一個人說了——”
玲瓏有點感動,輕輕叫道:“爹——”
“孩子,我明白我的作為,也清楚是天下人心目中的鉅奸大惡,更知道有一天會成為大明朝的大罪人,但是沒有人知道我,也從沒有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