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蹄聲,偏門大開,三人三騎連同八名跟馬跑的八名大檔頭,成一線的進了偏門。
西廠的八名大檔頭,小院子裡候著,沒資格跟進去,東彎西拐一陣,進了一個大花園,這地方花三郎眼熟得很,對面一座大廳,燈火輝煌,光同白晝,八名內行廠的二檔頭佩刀侍立。
到了大廳門口,項剛扭頭一句:“你們倆在這兒候一會兒。”他進去了,轉眼工夫之後,大廳裡傳出了項剛洪鐘似的話聲:“花三郎、陰海空進見。”
花三郎、陰海空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並肩登階進大廳。
乍進大廳,燈光耀眼,定一下神再看,看見了,自領內行廠的劉瑾居中高坐,兩旁雁翅般排列八名大檔頭,身後還有四名,項剛坐在劉瑾身旁,熊英也在,可是在這兒他只有站著的份兒。
陰海空急步趨前躬身:“卑職陰海空見過九千歲。”
花三郎跟著上前,也一躬身:“卑職花三郎見過九千歲。”
劉瑾沒理也沒看陰海空,一雙目光卻盯上了花三郎,聞言見狀,一雙白眉剛往起一聳。
項剛一旁說了話:“陰海空把西廠的總教習給他了。”
劉瑾“嗯”了一聲道:“長得是不賴,讓我看看他究竟是憑什麼,讓我的東西兩廠搶他。”
項剛“哈”地一笑道:“憑什麼,您算是問對了,連我……”
花三郎一旁忙截口:“九千歲何不派個人考考卑職。”
劉瑾一怔,項剛轉臉:“閣下很會為別人留顏面,不過你這個請求,我仍表贊同,而且想鼓掌喝采。”
劉瑾似乎臉色要變,聽項剛這麼一說,臉色馬上又平和了,道:“你贊同。”
項剛道:“您不是正有心考人家嗎?”
“你給我派個人。”
“不,我認識他,不願落人話柄,人還是您自己派吧!”
劉瑾臉上沒表情,道:“巴鳳歧。”
身後一名大檔頭應聲越前躬身:“九千歲。”
“你給我試試他。”
“是!”
巴鳳歧轉身望花三郎,花三郎站著不動,也沒說話。
巴風歧往前走了兩步,道:“出手。”
花三郎笑望項剛。
項剛道:“巴風歧,這個人有點傲,你就別跟他客氣了!”
巴風歧雙眉一聳,跨步欺身,單掌遞出。
高明,絕對比東西兩廠的大檔頭高明。
巴鳳歧是高明,奈何他碰見了花三郎。
花三郎腳下移動,輕易地避開了巴鳳歧的頭一掌。
項剛道:“閣下,你也用不著有什麼顧忌。”
“不是顧忌,項爺!”花三郎含笑道:“在沒來‘內行廠’之前,我自己許下了諾言,如果是必須比武較量,不論是誰,我一定禮讓三招。”
劉瑾一雙白眉為之一聳。
項剛一點頭道:“有你的,巴鳳歧,你儘管出手吧,還有兩招,他不會還手。”
巴鳳歧心裡相當不是味兒,手上一緊,連環攻出兩招,都是實招,而且都是重手法,取的也都是花三郎的要害,招連招,一氣呵成,快捷如電。
無奈,他連花三郎的衣角都沒能碰到。
三招已過,花三郎退聲道:“巴大檔頭,恕我要出手了!”
身隨話動,疾飄欺前,輕描淡寫,向著巴鳳歧當胸抓去。
踏中宮、走洪門,他犯了武家大忌,可也有點輕視人。
巴鳳歧臉色一變,拂脈手,疾襲花三郎右腕。
花三郎腳下不移,身軀不動,一翻腕,五指上揚,反扣巴鳳歧腕脈。
巴鳳歧吭哼發招,封架、攻擊,兩個人就這麼站著不動,一連對拆五招,看得人眼花撩亂。
巴鳳歧似乎不弱。
但是行家都看出來了,在場除了劉瑾,都是行家,劉瑾自領內行廠,耳濡目染,也算得上半個行家。
花三郎,神定氣閒,輕鬆瀟灑,兼而有之。
巴鳳歧,表情凝重,進攻、退守、出招、封架之間,就不象人家一絲火氣不帶,就沒人家那麼從容,就沒人家那輕滑圓潤。
對拆五招能夠保持不敗,恐怕人家是手下留情。
大喝聲中,巴鳳歧騰躍撲擊,似乎是作全力一搏。
花三郎微退半步,雙腕翻起,雙腕碰雙腕,巴鳳歧身軀微震,腳下微動。
花三郎疾進半步,右掌靈蛇般穿進,在巴鳳歧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