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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子也未進過城呢。石橋村我去過,你是哪一家?”

“橋北第六家。”

“咦!那不是梁八爺的鄰居麼?”

小祥哼了一聲,撇撇嘴說:“見你的大頭鬼,我們石橋村是一姓村,全姓胡,哪有什麼梁八爺,你騙人。”

“哦!大概是我記錯了,好幾年沒往北走啦!你知道,上了年紀的人,記性是不大好的。小鬼,除進城賣什麼?亭子裡那位是你的親哥哥?”

小祥猛地挺起上身,不悅地叫:“怪事,你這人怎麼啦?”

“咦!你這小鬼……”

“你要是感到嘴癢,何不在樹上磨磨?”

“你……”

“我累死了,要睡覺,還得趕十里路回家,你這一嘮叨,把我的瞌睡蟲都趕跑了,還要不要讓人睡?”

中年村夫哈哈笑,說:“喝!小鬼,你櫥是比我兇呢!好,你睡你的大頭覺吧,可別長眠不起在此挺屍,哈哈……”

“什麼叫長眠不起?”

“哈哈!這是說,睡下去就起不來啦!”

“狗嘴裡長不出象牙,呸!”小祥憤憤地咒罵,躺上蜷成一團,不久便夢入黃梁。

中年村夫也閉上眼睛,安心地閉目養神。

右粯在車內取出一把經過錘壓漂洗的稻芯草,坐下沉靜地搓草繩。他搓得甚是細心,那是準備用來打草鞋的草繩,居然搓得十分勻稱,紮實,手藝精細熟練。他工作得那麼專心,似乎渾忘身外物。

不久,府城方向來了兩個村夫打扮的中年人,在茶亭駐足四顧,喝碗茶便向樹下走來。

小祥睡態安靜,似已沉沉入睡。

兩人瞥了小祥一眼,在睡相極為不雅的村夫身側坐下,坐得最近的人低聲問:“這兩個蠢漢怎麼啦?”

睡著了的村夫連眼皮也未眨動,低聲說:“附近的種田人,無妨。”

“怎樣了?”

“已清查過了,全村沒有任何陌生人。”

“警告他們了麼?”

“不但警告過了,老三甚至住在村長家中親自監視,村前村後都有人留意。”

“有何動靜?”

“沒有,今天往來的人很少。”

“去轉告老三,傍晚時分多留些神。”

“放心啦!保證不會誤事。”

“北面有訊息麼?”

“七爺已過去三個時辰了,尚未轉來,大概在清查湖岸三村。”

“好,我去看看,小心了。”

兩人一走,村夫似乎真的睡著了。

半個時辰後,右粯放下活計,到了樹下,踢了小祥一腳,叫:“懶鬼,還不醒來上路?”

小祥一蹦而起,迷迷糊糊地叫:“什麼?什麼?”

“上路啦!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

“噢!還沒睡夠哪!哥哥,怎樣了?”

“你沒長眼睛?快走!”

兩人推了車子上路,出了村,小祥不斷嘀咕:“該把那小子弄走的,好線索嘛!”

右粯呵呵笑,說:“小弟,別發牢騷。他們的眼線佈置得很高明,共有四個人在村四周,彼此之間皆可目視。咱們如果把那傢伙弄走,豈不白忙了一場。”

“你的意思……”

“咱們去找那位七爺。”

“咦!你都聽見了?”

“當然。”

“哦!你練了百步聽音術?”

“沒有,不過耳力倒可派用場,再加上可看清他們的嘴唇,可從他們的嘴唇猜料他們說些什麼。”

“唇語術?”

“是的,那是家師的得意絕技。”

“高明,但不知佩哥能懂幾種唇語?”

“約十餘種,但只限於通都大邑的語言。譬如說,我看得懂鳳陽人說話,卻無法看懂六安州的土語,因為我不曾在六安州混過。”

“佩哥,能看懂鳳陽話,真不容易話。”

“是的,鳳陽話與京師話,最難看懂。當年遷涉江南十萬富戶至鳳陽,這十萬富戶來自揚州、浙江、蘇杭等地,也有少數湖廣人。這些人中,浙江蘇杭一帶的人最為守舊,暗中排斥鳳陽話,鳳陽話定為官話本來就不合時宜,那矯揉造作的腔調,不易為浙江蘇杭人接受。何況那些富戶心懷怨恨,經常偷偷返回故鄉祭祖,故語音始終難改。京師更復雜遷涉的人上至富戶,下至倉腳伕,先後多次,前後共數十萬人,來自天下各地。你想想看,這些人硬要學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