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的祖上,是跟著武皇打天下的,開國以後,受封懷遠侯,到了蕭遷的父親這一代,分了兩支,長子蕭勝棠襲了懷遠侯的爵位,他也就是蕭遷的父親,同母所出的次子蕭勝英成婚後出了侯府,獨自分府居住。那會兒蕭勝英走了文官的路子,而懷遠侯還是個實心兒的王爺,手裡有兵,四王之亂的時候站對了隊伍——站到了當今的慶佑帝昔日的五皇子那邊,不站也不行,皆因蕭勝英的女兒便是五皇子的王妃。
慶佑帝繼位後,順理成章的,蕭家的這位女兒便成了皇后,蕭勝英那一脈成了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
可懷遠侯蕭勝棠卻坐不住了。
他若能管的了他弟弟,早先就不會讓他侄女兒嫁到皇家。
他手裡的兵,在亂時為慶佑帝立了大功,可在太平年間就不一樣了。
皇后的爹爹蕭勝英在朝為相,一呼百應,他自己是手握重兵、威名極重的懷遠侯,蕭後有這樣的外戚,怎麼能不讓慶佑帝疑忌!
可他是真捨不得自己帶出來的兵,就這麼猶猶豫豫的拖了幾年,這幾年之內,兩個兒子前後腳的去了,長子是外出跑馬驚了馬摔死,次子是落水而亡。(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初見
蕭勝棠白髮人送黑髮人,可連哭都不敢哭一聲——長子跟著他隨軍多年,怎麼會驚馬而死?老天可憐他,第三子蕭遷還沒出事,原先看著他不務正業處處礙眼,現在則只剩了他一個,怎麼都寶貝不過來。
因為他怕這個小兒子也“出意外去了”,蕭勝棠夜闖相府,拿劍比著自己的脖子逼著蕭勝英辭了官安心做個沒實權的國丈,他自己則在慶佑帝面前君臣交心,痛哭流涕,交出了帥印,換了一個免死金牌。
外人說蕭遷兩個哥哥沒養大就去了,所以乳名“六六”,這種以訛傳訛的風聞,蕭遷懶得辯駁。
這名字是他兩個哥哥去世後,蕭勝棠不知道求的哪個野道人賜下來的,大張旗鼓重辦了所謂的“百歲宴”,若有人喊蕭遷一聲“三爺”,蕭勝棠便挽了袖子、鬚髮皆張的去揍人家,被揍的人多了,被慶佑帝斥責“荒唐”。
得了這兩個字,蕭勝棠一家老小才算放了心,箇中滋味,蕭遷早已品得三味。
因為這蕭家的婦人做了皇后,蕭家兩隻嫡脈——尤其是長子這一脈損失慘重,後輩看樣子也難以在朝事上再有寸進。雖說蕭遷本來就不在意這個,但若說對這位堂姐蕭皇后有多深的感情,實在是談不上。
在蕭遷的心裡,這位大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歲、早就嫁了人的堂姐,從小時候便只有一團模糊的印象,待到蕭遷大了,進宮覲見時,遠遠看去,只覺得她是裝裹在明黃繭兒裡的一個婦人。
只是話說到這裡,他也難免拭了眼淚,道:“不知娘娘在宮內可安好?”
連澤虞道:“母后安好,不過既然要統管六宮,難免勞心勞神。”
話音剛落,見一個小廝叩首而進,道:“六爺,商班主有事找您。”
蕭遷輕皺了眉頭,面露不滿之色道:“沒看我款待貴客,讓她明日再說吧。”
“舅舅且慢。”連澤虞突然開了口,卻又覺得這話插得有些突兀,一時間竟尷尬在那裡。
蕭遷不解的看著連澤虞,道:“殿下?有何吩咐?”
連澤虞晃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卻不知為何不願意就這麼放過去,便問道:“商班主,可是新音社的那位商班主麼?”
其實他這便是明知故問了,以蕭遷和曲部之間的關係,能夠來蕭園的商班主,不就那一個?但這個話已經遞到,蕭遷自然接過了話頭,道:“正是,殿下有所不知,商雪袖是臣幾年前收的弟子。想必是昨晚演完了,今日趁著沒有戲,過來拜見臣。今晚不便,臣讓她改日再來便是。”
“舅舅何必見外?說起來,商班主是舅舅的弟子,孤是舅舅的外甥,倒是同一輩的。據我所知,商班主明晚還有一場戲,難得今晚抽空過來,怎好讓人因孤白跑一趟,舅舅請過來敘話便是。”說罷連澤虞笑道:“若是孤礙事了,可暫避一旁。”
蕭遷急忙搖手道:“殿下言重了,不嫌臣等打擾就好。”便轉了頭向松香道:“既然如此,就讓商姑娘進來吧。”
商雪袖站在門外,白天的時候松香就去鶯園傳過六爺的話,讓她白天不要出去走動,晚上來採華軒找他。她有些不解的看著守在門口面色凝重的侍衛,她從鶯園來的路上也看到了站崗的或正在走動的侍衛,這些不是蕭園的人。她心裡隱隱的擔心著,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