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嘴角都是含著笑意的。
賽觀音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又輕聲開啟了屋門。
過了一會兒,廚房間響起了輕微的噼啪聲,那是柴火的聲音。
待到天色大白,已經有米粥的香氣蔓延進來,蕭遷就是在這一陣香氣中醒來的。
他長嘆了一聲,卻不是悔恨或者遺憾,而是帶了一股輕鬆和釋然。
他下了床,看到一盆水冒著微微的熱氣放在架子上,上面搭著乾淨鬆軟的布巾,待到他潔了面,回身便看到賽觀音正在桌子上擺放清粥小菜一如以前的每一個清晨。
她將兩雙長筷輕輕架在兩個粗瓷碗上,展顏笑道:“六爺睡得可好?”
蕭遷點點頭,坐到桌邊。
彷彿又想到了什麼,他搖頭輕笑了一下,賽觀音見此,唇邊便也綻露了溫柔的笑意來。
二人一時無語,等用過飯後,蕭遷收拾了碗筷,這才邊擦著手邊進了屋,道:“我精神好多了,再叫了大夫過來,若無事便不用吃藥了。”
賽觀音點點頭,卻將一個不小的包裹放到了桌案之上。
蕭遷問詢的看著她,道:“這是什麼?”
“這是行李啊。”賽觀音輕鬆道:“我都歸置好了,六爺,您看了那封信,必是想要回去的吧。上午請了大夫來給六爺看看,若是無事,我再叫車來。”
第三百九十章 選擇
甚至在昨夜入睡之前,蕭遷想的還是,他無論如何都要回到上京一趟。
那兩封信寄到西塞,路上要不少時日,而那個春茂社是要上京趕著萬壽節的好辰光的,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在上京了。
他不是將自身性命看的極重的人,沒有王命回京,極有可能就是個“死”字,皇上對懷遠侯府的情義已經消耗殆盡,到時候再也沒有人能救他了。
可是他和賽觀音,在這北地,就算是活,還能活多少年呢?
他曾想,蕭遷之一生,也算快意。
回京,就算是死了,能確認商雪袖還活著,也不遺憾了。
而今,在這個早晨,在這個西塞的普通民居中,他對著賽觀音,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一個“好”字來。
他拉著賽觀音的手,道:“你先坐下。”
賽觀音有些不能明瞭的坐了下來,就感到蕭遷的雙手細細的摩挲著自己的臉,他的臉也靠近了過來,不過片刻,他的額頭便貼上了自己的額頭。
他輕聲道:“觀音啊。我不去,我們不去。”
賽觀音眨了眨眼睛,眼睛溼潤了起來,道:“為什麼,六爺,我知道你看了那兩封信,心都已經飛離了這裡,恨不能一時去親眼確認……”
蕭遷的額頭離了賽觀音,可手卻沒放開,他看著賽觀音搖搖頭道:“我不用親眼確認,我能保證,那就是商雪袖。我不去,是為了她好。”
賽觀音怔怔的看著蕭遷,心中滋味莫名。
“她的事,因為與我有關,所以惹了皇上的猜忌,原本就說不清道不明……我雖然慶幸當初她不曾以商雪袖的名字入宮,但她既然敢這樣掛出來,定然也是有風險的。”
蕭遷皺了眉頭:“一旦,這名字再度傳到那位的耳中……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做,因此,我不能再出現在她身邊。”
賽觀音想問蕭遷只這樣是否甘心,可蕭遷又接著道:“莫問我是不是甘心……我不甘心,可那又怎樣?”
他的語氣裡並沒有什麼不甘或者遺憾之意,他總是能猜出她心中所想,賽觀音思忖著,又道:“可……”她無論有多麼不想承認,可蕭遷那種起死回生的神采都在告訴她,這是因為商雪袖。
“可,”賽觀音面容再無法平和,道:“六爺……商雪袖,讓你活了過來。”
蕭遷知道,她說的並不是宮中那次以命換命,而是得知商雪袖還在世上的訊息,讓他重又有了些生機。
一日之間,於他而言,也彷彿自己從槁木變成了復燃的火。
蕭遷道:“那你怎麼忍心讓我去送死?我回了上京,說不定就沒命了。”
他的聲音中帶了玩笑之意,可下一瞬卻凝重了起來,他認真凝視著賽觀音的雙眸,那眼旁皺紋淺淺的,他道:“觀音啊,你說商雪袖讓我活了過來,這話我不會否認,也不該否認。”
“但是,你於我而言,卻是失卻了就會讓我死掉的人。”
此時的上京城,處處張燈結綵,十分熱鬧。
且不論這會兒也是各地官員帶著家眷進京述職的時候,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