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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白了,這是在做極重要的正經事兒,便不做聲的在旁邊等著。

一直到深夜,商雪袖才停了筆,手邊的紙張已經是厚厚的一摞,每一頁因為怕靈機稍縱即逝,所以寫的都極為潦草,墨跡淋漓。

她輕噓了一口氣,卻看見木魚兒已經趴在桌子邊兒上睡著了,一時間頗為歉疚,便拍著木魚兒的肩膀緩聲道:“木魚兒?木魚兒?”

木魚兒揉了揉眼睛,道:“姑姑。”

“餓麼?姑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吧?”

木魚兒點點頭,又道:“姑姑的戲本子寫完了嗎?”

“你這機靈鬼,怎麼知道姑姑在寫戲本子?”商雪袖又拿了外套,幫木魚兒穿上,這才帶了他出去。

兩個人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鍋子,木魚兒拍著肚皮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道:“姑姑,那幅畫兒,仙女兒的畫,等你用不上了送給我行不行?”

商雪袖笑道:“那幅旁邊做了別的,不好看了,回頭姑姑給你單獨畫一張。”

木魚兒睏意上來,迷迷瞪瞪的道:“就那個就好啦……畫畫也好累的。”

商雪袖未在答話,她將那摞紙稿順次整理整齊,又隱隱約約聽到木魚兒睡夢中說著“孃親”、“仙女兒”的話,不由得微笑起來。

燈影下,她重又拈了筆,沾了濃墨,工工整整的寫上了《天女散花》四個大字。

其實自從那年和新音社的人排演《瑤池會》以後,她就一直想為明劇編一出載歌載舞又喜慶的青衣戲。

這出戏一定要完完全全的以青衣為中心,一定要唱作俱佳、美輪美奐才行。

只是這麼多年,她一直也沒有個想法,但凡涉及到略成型的故事,難免就不得不加入生行或者其他角色來分走戲份。

直至今天,或許是六爺的話,或許是當年賽觀音被賜名的故事,就給了她這樣的一個靈機,讓她猛地想起“天花亂墜”這個詞兒和典故來,進而又想到了天女散花。

商雪袖放下筆,眼神卻看向了窗外。

她在深宮中,也曾經度過的無數個同樣幽靜的夜晚,皇上想必也不會知道,她曾經在窮極無聊的時候,連佛經都會找來看上一看……

她合上了雙眸,一個個身姿彷彿會動一般,湧進了她的腦海。

她想起小的時候,孃親也講過一些神仙鬼怪的故事,什麼牛郎織女天河配、七仙女兒下凡……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仙女兒的模樣,高高的飛在天上,環佩叮噹,裙裾飄舞,挾香風,灑甘露……那必定是極美極美的……

所以,就算是沒有故事支撐,只要能做到歌如仙音,舞如仙姿,就必定是出極好的戲!

商雪袖將那戲本子的草稿仔仔細細的謄抄了下來,又反覆改著戲詞這出戏幾乎可以算作是青衣的獨角戲,所以她並不打算安排更多的場次,場次切換的太頻繁,戲臺上空的時候就多,難免冷場。

她要將最精華的部分集於一場,而青衣角兒,要始終在臺上!

接下來的幾天裡,商雪袖幾乎跑遍了上京的綢緞莊!

這種事兒,她以前從不親自來做,都是提了想法,便有程師替她做好了拿了現成的給她。

而今,花費巨大還是次要的,她面對著十幾條的披帛,從三十尺到五十尺不等,要每一條都試一次整套的動作過去,當真是吃不消!

燕春來眼睛都不眨的盯著戲臺子上的商雪袖,雖然一旦敲定了披帛的材料,商雪袖還會每個身段、每個舞姿的單獨來教,可她現在仍然貪婪的看著,生怕漏了每一個動作。

只是這些披帛有的並不合適,反倒拖累了商雪袖。

若是太重,則越到後面越累;太輕,揮舞的時候難以定型,便失了美感。

這戲還是初排,而且商雪袖曾說過這是送給燕春來的壓箱底兒的戲,言外之意,她不能輕易外傳,所以現在整個戲園子門窗四閉,怕給人偷學了去,因此這屋子裡面極其悶熱。

燕春來見商雪袖甩下了現在披著的絲帛,又要拿起下一條繼續,心裡邊兒心疼起來,急忙跑到臺上,拿了用溫水浸過的布巾送了上去,道:“師父且先歇歇,喘口氣,我這兒讓人熬了酸梅湯,您好歹解解渴,看您這大冬天都是一身的汗了。”

商雪袖皺著眉頭接過了酸梅湯,淺淺嘗了一下,是燕春來按著她的習慣,特意做成了溫熱的,只是喝的時候不痛快而已,但解渴的效用卻是一樣的,而且還不傷嗓子。

她飲了幾口,又做了幾個放鬆的動作,這才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