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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沒抬一下,她這會兒勻面完了正描眉呢,眉筆穩穩的描出了一道劍眉出來,道:“多想也是無用,現在開始,什麼都別想了,不然連你都演不好。”

徐碧簫說了一句“我才不會”,又覺得有些氣弱,他現在除了擔心商雪袖,也擔心自己個兒。

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的名字已經掛在了榮升的外面,估計文又卿那老頭兒要氣的翹鬍子了。

商雪袖畫好了另一道眉毛,又描繪眼廓,將那眼梢上挑起來,描完了,這才放下筆,用雙手撐著太陽穴往上提了提,就聽見徐碧簫在身後“嘖嘖嘖”的嘆氣,道:“難怪那幫子小丫頭片子迷你迷得勁兒勁兒的。”

商雪袖知道他說的是以前和臧鳳翎相熟的女孩兒們,說起來,上京裡面迷徐碧簫的更多,她只是輕輕笑了一下,並沒答話。

時候不早了,徐碧簫不再閒嘮嗑,也一臉嚴肅的上起妝來。

商雪袖自己個兒搞完了,便去瞧燕春來,看著差不多,是個中規中矩的妝,也甚是符合寇珠的身份,便回過頭來看徐碧簫。

她拿了筆不客氣的掰了徐碧簫的臉對著自己,邊描補邊道:“今個兒晚上這場原本是採蓮女進宮,你做什麼一開始就畫的苦兮兮的?得帶著點兒欣喜和春情。”

徐碧簫看著眼前的老生,又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個兒,這股子彆扭勁兒就別提了,有些惱羞成怒起來,道:“好了沒啊,好了你去換你的戲服去!”

正這會兒谷師父正帶了剛下了學的木魚兒過來,木魚兒還是頭一次看到徐碧簫扮相,道:“哇,這個姐姐好漂亮啊!”

又聽見燕春來在那咭咭格格的笑,徐碧簫一張俊臉紅的不行,待要想刺她們幾句,心裡突然就難過起來……

這些人,都不知道這一齣戲一演,或許商雪袖就要離開了。

他張了張嘴,卻默默的轉過頭去,對著鏡子仔細的勾畫起來他要陪著商雪袖演好這出戏。

在下午的時候,全出《碧雲宮》的陣容終於放了出來。

看的人不知道是應該嘆一聲“商雪袖就是商雪袖”,還是應該慶幸沒有錯過這麼一場大戲。

本應已經離京的秋聲社的徐碧簫,那大字明晃晃的掛在第一位,飾演這三日的李妃;下面便是並列著商雪袖的宋王,燕春來的前寇珠後寇玉;在下面,更是驚人,餘夢餘這樣兒的竟然已經排在了第三排,以他開始,餘夢餘的陳琳、響九霄的劉妃、祿大奎的郭槐、小玉樓的德王……密密麻麻,簡直晃花了人眼!

無論來觀戲還是看熱鬧的,都在門口指點評說,將榮升戲樓的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正鬨鬧間,就聽後面由遠及近,一個響亮的聲音一遍遍的道:“廣音科班多謝各位借過!”

稍微懂些個的,便推著旁邊的人往兩邊站,讓出了一條道兒出來。

便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穿著青色衣袍,下身是同色的練功紮腳褲子,帶了一熘兒和他同樣裝束的人過來。

小的十一二歲,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排著隊,一個個精氣神兒極好,身子挺拔著、整齊的走進了戲樓。

還沒等有人發問,就已經有人解釋道:“那是廣音科班的學生!每旬都要出來觀一場戲!今個兒晚上既然是這幾位的戲,那更不用說了,必定有進益啊!肯定是要看的!”

那人語聲興奮,就如同他家開的科班似的!

便有人附和道:“這些個學生的座兒要是往外賣,還不曉得能多賺多少呢!可卻喊了學徒來看,可見廣音科班是個有志向的。”

在街角處,一人有些寥落的站在那裡,低聲道:“伶人……並不低賤對麼?”

旁邊站著的人,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道:“民生在勤,勤則不匱,這點上,伶人若要吃飯,就要練功不輟,這和士農工商並沒有什麼不同。”

此人正是文又卿,他此刻也顧不上徐碧簫了,想了想又道:“只是聲色二字,伶人兼備。若有君子操守,更或是家貧,觀之也不過是偶爾安性自娛之舉,”他語氣一轉道:“然而世間人往往因權勢豪奢,耽於聲色,又有一種伶人不願吃苦、只願討巧,甘行下賤之事的,便將這行都帶累了。”

文又卿偷偷覷了一眼皇上,看皇上對他這番話不置可否,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斜對面的榮升戲樓,心中覺得為徐碧簫這小子操碎了心。

他又不敢拿商雪袖做例子,更不想說出徐碧簫來,便咬了咬牙道:“可伶人中也不乏有操守的,就拿餘夢餘來說,敢將家裡的班子叫‘鏡鑑班’,可見是個人品忠直的,便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