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平說:“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龔大鵬說:“行行行,下午我直接去貴公司。”
張仲平想,是不是激了徐藝一下有了反應?到時候看龔大鵬怎麼說吧。
剛剛跟曾真在床上躺下,手機又響了。曾真把手機從梳妝檯上拿過來,號碼都沒有看,就把蓋殼翻開,伸到了張仲平耳朵旁邊。曾真笑盈盈地望著他。
剛才他幫她測了一下尿液。那兩條表示已經懷孕的紅線,隱隱可見,卻並不是很明顯。曾真卻明顯地神采奕奕起來。對於張仲平莊重的神情,曾真視而不見,她高興得直樂,嘿嘿地笑出聲來。曾真說:“明天早晨再測一次,可能就一清二楚了。”她望著張仲平,一副殷殷勤勤的樣子,好像他是一個立下了赫赫戰功的大英雄。張仲平表面上不露聲色,心裡卻一絲一毫榮譽感、成就感都沒有,相反,還有點煩。
“喂,你好。”
手機裡傳來江小璐的聲音。
怎麼會是江小璐?
她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幹嘛?
“你好你好。”
張仲平回答。
“你好,你這會兒忙嗎?”
“嗯,有點兒忙,換個時間再聯絡好嗎?”
“那……好吧。”
曾真說:“誰呀?”張仲平想說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又怕話太重了。只好定神,輕描淡寫地說:“一個朋友,一個客戶。”曾真說:“一個朋友,一個客戶?到底是朋友,還是客戶?”張仲平說:“客戶。”曾真說:“客戶?真是客戶?”張仲平一笑:“怎麼啦?”曾真說:“你平時接電話不是這樣的。剛才那女的真的是客戶嗎?客戶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她根本沒有介紹她是誰,你也根本沒有問她是誰,怎麼會是客戶?”張仲平說:“就是客戶嘛。”曾真說:“你幹嘛撒謊,你跟她很熟,很熟很熟,一開口就知道是誰,都不需要自我介紹了。”張仲平說:“是比較熟。那又怎麼啦?你給我一點私人空間好不好?”曾真說:“打住。如果是客戶,為什麼不能大大方方地接電話?為什麼要換個時間再聯絡?”張仲平說:“這不跟你在一塊兒嗎?我不想咱們被打擾嘛。”曾真說:“你說得不對,我們在一起,你接過不止一百個電話了。為什麼偏偏這一次怕被打擾?”張仲平說:“真真你怎麼啦?”曾真說:“不是我怎麼啦,是你怎麼啦?老實交待,她是誰?”張仲平說:“好吧好吧,已經過去了。”
曾真的眼淚一下子稀里嘩啦地流了出來,她本來一直是用一隻胳膊肘撐著身體,朝張仲平側身躺著的,這時候把頭往枕頭上一摔,仰面望著了天花板,她用牙齒咬著自己的嘴唇。“你到底承認了。”曾真幽幽地說。
“我承認什麼了?”看著曾真的樣子,張仲平卻又想裝傻了。
“你跟她有事。”
“我跟誰?有什麼事了?”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那個女的。你說已經過去了。如果從來沒有過事,怎麼叫過去了?”
“我說已經過去了,是要你對於打電話這件事,不要再想了,已經過去了。”
張仲平不知道剛才怎麼會衝口而出那句話的,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會兒對那句話的辯解顯得軟弱無力。當著曾真的面接江小璐的電話,這是第一次。張仲平沒料到自己的掩飾功夫那麼差勁。都是懷孕惹的事,他心裡煩著哩。張仲平告誡自己,一定得控制住情緒。
“還真生氣了?”張仲平說。他開始想辦法挽回局面。他朝曾真側身躺著,拿自己的臉去蹭她臉上的眼淚:“好了好了,寶貝兒。”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曾真問他,卻並不看他。
“怎麼啦?你太敏感了吧?”
“是我太敏感了還是你自己有問題?你為什麼還要跟她再聯絡?你說,你說呀。”
曾真對著他咆哮。她騰地一下子坐了起來,用拳頭打他、擂他。她咄咄逼人的眼睛裡,淚水漣漣。
張仲平讓她打,讓她擂。他在想,應該怎麼跟她說呢?
他和江小璐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過了,這會兒,她怎麼會突然跟他打電話過來呢?該不會是跟勝利大廈的拍賣有關吧?
曾真說:“我一心一意地待你,愛你,疼你。不管白天黑夜,滿腦子裡都是你。可是你,還這樣。為什麼?為什麼嘛?”
曾真說得對,也問得對。是呀,為什麼?怎麼一回事嘛?他跟江小璐的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自己剛才幹嘛不好好兒地接她的電話呢?沒準她真的是要跟他談勝利大廈拍賣的事情哩。龔大鵬不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