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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很清楚他的這一特點的。看來,懂不懂道理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也難怪,這個社會是一個充滿慾望的社會,具有讓每一個人心態浮躁起來的能力。一個心態浮躁的人,是不大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事情的反面的。龔大鵬就是這樣的人,他的思維活動是線性的,他就曾經企圖拉著張仲平一起往他設計的死衚衕裡鑽。現在他跟徐藝攪在一塊兒了,徐藝是否能夠保持冷靜的頭腦呢?徐藝可是新手。就像曾真有一次說的,學開車的新手,最重要的技能是要學會踩剎車,知道危險並且能夠及時避開。徐藝知道什麼時候該踩剎車嗎?

當然,以上一切都還只是張仲平的猜測,是他按有罪假定的思維方式,站在徐藝、龔大鵬的角度換位思考得出來的結論。也許還不能排除另外的什麼可能性,所以他想應該儘快與徐藝見面,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必要的話就逼著他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來談。

張仲平再次打通了徐藝的手機,問他能不能今天趕回來。徐藝說:“怎麼啦?張總有什麼急事嗎?”張仲平說:“當然是勝利大廈拍賣的事,你認為還不急嗎?”徐藝說:“勝利大廈拍賣的事怎麼啦?是不是出了什麼新的情況?”張仲平不想在電話裡跟他說得太多,就說:“你那邊的事要是抽得開身,最好趕緊回來。”徐藝支支吾吾地說:“我儘量吧。”

張仲平跟侯昌平見了一面,把匿名電話的事說了一下,自己猜測的那些事忍著沒說。他覺得現在還沒有到慌神的時候,人為地把氣氛搞得很緊張也沒有必要。侯昌平說:“可能是部隊裡養成的習慣,我做事總是太認真。我不怕別人討嫌,案子交出去了,該管的我還是要管。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有人在搗鬼,想把水攪渾再渾水摸魚。這種事你要繼續留心,我跟魯冰說說,跟南區法院執行局的沈建偉我也會說一說。拍賣的那天多派幾個法警去,我也去,萬一有什麼情況,大家臨時也好有個商量。”

張仲平跟侯昌平分手以後又去了一趟時代陽光拍賣公司。辦公室的秘書又換了,照例很漂亮,問到勝利大廈的招商情況,徐藝秘書說:“有兩個買家表示會來看一看,但還沒有打保證金。”張仲平說:“聽說接到了一些電話,揚言要在拍賣會上鬧事?”徐藝秘書說:“是的,打電話的人好凶的。”張仲平說:“怎麼兇呀?”徐藝秘書說:“聲音好大,說看哪個不怕死。”張仲平說:“這個情況你們徐總知道嗎?”徐藝秘書說:“知道,徐總說不用管他。”張仲平左右看看,見徐藝公司裡再也沒有什麼人,就說:“你怕不怕?”徐藝秘書說:“怕什麼?”張仲平說:“打電話的人跑到公司裡來鬧事呀?”徐藝秘書說:“哇,不會吧?”張仲平笑一笑,說:“我想也不會。這樣的電話接到了就接到了,及時跟徐總彙報一下也就行了。我建議沒必要擴散,也不要在公司員工中議論,你看呢?”徐藝秘書笑了笑,說:“想議論也議論不了,你看,大家都在外面忙,就我一個人看家。”

張仲平想了一下,到徐藝公司來這一趟的事還是應該跟徐藝說一下的。自己不說徐藝秘書等他一走可能就會通報,徐藝要是因此產生別的什麼想法,反而不好了。張仲平借徐藝公司的座機給他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到附近辦事,順便到公司來看一看。徐藝說:“張總謝謝你呀,你是扶上馬再送一程。”這本是一句官場上開玩笑的話,用到這兒並不是很貼切,似乎多少有些情緒,好像在嫌他囉嗦。張仲平一下子也來了情緒,不由得起了高腔,說:“接了那麼多匿名電話,有人想攪事已經很明顯了,你不著急我著急,要不,你表個態,出了事你全兜著,我就不管。”徐藝說那邊馬上就軟了,嘻嘻一笑,說:“怎麼啦,張總?我哪裡不讓你管了?你不管,難道讓我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

回到曾真那裡去的路上,張仲平在路邊的一家藥店門口停了一下,買了一大把受孕檢測測試條。昨天曾真摟著他的脖子,笑眯眯地望著他,望得他心裡發虛,以為自己在睡覺的時候臉上被她畫了個大花臉,曾真嘻皮笑臉的,說:“仲平你慘了,我超過一個星期沒有來了。”張仲平說:“什麼沒有來了?”曾真說:“你裝什麼傻?”

剛到門口,張仲平的手機又響了。他只好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用半邊臉和脖子夾著手機回電話。電話是龔大鵬打過來的,問他現在有沒有時間見個面。張仲平已經習慣了龔大鵬不給人留餘地,就問他急不急。龔大鵬說:“急倒是不急,怎麼,你這會兒沒有時間呀?”張仲平說:“下午三點行不行?”龔大鵬說:“行呀,你看在哪裡?”張仲平說:“你到我公司裡來行嗎?”龔大鵬說:“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