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關係,你還小,很多事情慢慢來。”
“我不小,都要十九了。”她抗議。
“也對,沒多久就是你生辰了。十九了啊……你名裡帶心,我名裡帶喜,從小我就一直認為這個喜字是為你的,所帶來的喜都會是你的,咳咳……”
“姐姐!”拈心憶起她尚在病中,連忙放下床幔。“別再說話了,等你好了,咱們再聊。”扶著她躺下後,拈心立刻端起藥碗,小聲往外走。
“拈心……”
“嗯?”
“是該出嫁的年紀了,就算是郡王也無所謂,只要他真心待你,你又喜歡他喜歡到不計較名分,姐姐絕不會反對的。”出嫁?連想都沒想過呢。端著空的藥碗走出房外。六月天,陽光物別毒辣,她半眯住眼,沿住小路往廚房走。
“今年特別熱啊。”
路經姐夫的書齋時,聽見下人在說話。
今年確實異樣的熱,有好幾次在停屍房內聞到淡淡的腐臭味,以往幾年沒有感覺,今年竟讓她有欲嘔之感。
“記得要讓書齋透風啊,免得老爺悶壞了。”
拈心停下腳步,悄悄地從拱門往內偷瞧,瞧見幾名丫頭抱著薄被出來,再換新的進去。她幾乎沒有來過書齋,也不知姐夫竟然忙成這樣,連晚上都要睡在這裡。
“老爺早就悶壞啦。”有下人曖味說道。
“嚀,別亂說,要讓夫人聽見,不把你掃出門去。”
“夫人病著呢,拈心小姐正在顧住她,誰會聽見咱們的話?再說就算咱們說了什麼不是,拈心小姐她也聽不懂。”
“你這小子,別讓老爺知道你罵她白痴,他可會震怒的。”
“是啊是啊,若不是拈心小姐是個……那個那個,我也要以為老爺對她有意呢。”
拈心的眉頭觀乎打起結來了,小嘴緊緊抿著。
“原本以為老爺是真忙,忙到夜宿書齋,可是哪有人一睡在書齋就睡了兩年多?他與夫人一個月說不到幾句話,在外頭名聲又極好,沒聽過他押妓或者看中哪家閨女納作偏房,你們不覺得挺巧嗎?兩年多前正好是拈心小姐搬進來的時候。”
有丫頭拿出換洗衣物,隨口應道:
“要我說,我認為老爺不是看中拈心小姐,而是他怕跟夫人在一塊會生下有問題的子嗣,對不起祖宗。”
拈心已經沒有再細聽了,雙拳握得死緊,視而不見地往院外走去。
“我……我……不知道……”
紅雲浮上她的粉頰,這一次不是因為羞澀,而是氣忿自己。
她從來不知道姐姐與姐夫的情況……或者該說,以前她的天地裡只有她一個人,所以從來沒有在意過這種事情。
難怪方才她問姐姐心愛的人是不是姐夫,姐姐並沒有正面回應。
當年姐姐婚嫁,她沒有回去慶賀,只是藉由書信知道姐姐有意嫁給姐夫……她努力地想,那一封信裡似乎從頭到尾沒有——熱情。
沒有……沒有像胤玄對她的熱情一樣。有時候胤玄跟她說話時,她會不由自主地退開一步,因為他雙眸裡深藏著熾熱的感情,卻又強抑下來,像一簇小火焰,不停在眼瞳深處閃爍,讓她手足無措。
原來……那就是熱情。
那麼姐姐為什麼會嫁給姐夫呢?
如果是心愛的人,為什麼能忍受姐夫這樣待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讓她的身子震驚得搖搖欲墜。
姐姐……最心愛的人是她,嫁給姐夫,是為了她嗎?為了給她更好的環境?
以前,姐姐的性子開朗又精打細算,後來成為人婦之後,斂起潑辣,變得沉穩許多,這都是為讓她能待在都統府裡衣食無缺嗎?
“這……這種喜……我……我不要!”她結巴又惱道,憶起姐夫因怕有問題的子嗣而排斥姐姐,一時之間無法再待在這個都統府裡。
後門在望,守門的家僕不知到哪躲太陽了。她跑向後門,拉開門閂,直覺往外頭衝——
不衝還好,一衝,撞上一具可怕的肉牆,狠狠地撞痛了她的臉。
“哎呀!我不請自來,你不請撞來,撞壞了你聞屍的小鼻,我可沒法向金大夫交代……”話尾消失了,胤玄微微眯起眼,舉起手拭去她滿臉的淚痕。“你怎麼哭了?”可憐又自討苦吃的博爾濟肯定不在府裡,會是誰招惹她的?
“我……我沒有哭!”她沙啞地說道。聲量壓得極低,彷彿怕一大聲,就忍不住哭出來聲。雙肩微微顫動,雙拳緊握,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