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不依,指著牢裡趴著的人問牢頭:“這是怎麼的?我們已經有人證明清白,為何官府還對他用刑?”
牢頭斜了眼睛道:這小子進牢的第二天我家老爺提審,他出言不遜,辱及官身,自然就捱了板子。少在此地咋咋呼呼,領了人趕緊走!”
小秀才沒辦法,少不得僱了輛驢車裝人。薛老爹扶他躺下,心如刀絞,取了水囊輕聲叫道:“老虎,老虎。”
薛寅松睜開眼睛看見爹擔憂的臉,笑道:“我沒事。”薛父絞著眉頭:“這叫沒事?你看你,後背屁股都差點開了花,我看沒個十天半月的你休想起來。”
僱的驢車不大,裝兩個人已經有點擠,小秀才見他能說話便掀了簾子到外面車架上去同車夫一起坐。
薛老爹問道:“你怎麼出言不遜了?害的挨一頓好打!”
薛寅松不放心的看看簾子,示意老爹低頭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我故意的。”
“故意?”老爹提高了一個聲音,一臉不解。
“噓,小聲點,”薛寅松低聲笑道:“對,我故意的,我進了一趟監牢不能什麼好處都得不到,所以故意跟縣官對著幹,那縣令也是好脾氣,被我幾次大罵都不動怒,最後罵到他娘了,他才憤然擲下紅籤打我二十大棍。”
薛老爹摸摸兒子的頭,擔憂的問道:“老虎啊,沒被打傻吧?我真不信這世上還有想捱打的人,莫非你被妖怪附體了?”
薛寅松扯著嘴角笑,不小心牽了傷口,痛得倒吸一口氣:“爹,你別忘了上趟你喝醉,可是大耍酒瘋,在……”
“啊,啊,啊,我相信你,你是老虎!”薛老爹趕緊捂住兒子的嘴道:“你是老虎,可你怎麼會傻得想要捱打?”
薛寅松勾勾手指,等老爹附耳過來輕聲道:“回去之後,長輝就跟著你睡,這不是快到冬至了麼?釀好的酒取出來,再買一斤山楂和二兩蜂蜜泡上,我冬至有用。”
繞是薛老爹這樣的九九十八彎腦子也轉了一會才明白,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道:“老虎,你這是要……”
“噓……”薛寅松趕緊制止,又道:“你只管去準備酒,晚上領著孩子睡覺,別的不用你操心。”
薛老爹有些擔憂:“你現在有傷在身,如何能行房,人家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叫爹如何是好!”薛寅松翻個白眼:“你忘了我小時候和人打群架,傷了內府吐了幾口血都沒死?”“血吐出來就好了,如今你這打得那麼慘,竟然連血都沒吐,可想而知那淤血都積壓在內府裡,若不及時散去,才是最大的內傷!”
“爹,捱打的時候我運了內勁,所以別看皮肉傷得厲害,但是身體裡面一點事沒有,否則我如何能跟你說那麼久的話?你聽我聲音,像是重傷內府的樣子嗎?”
薛老爹這才回過神來,好半天才道:“我這是急驚風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想想還是不保險,又勸道:“老虎啊,若是身體沒好,咱就不逞那個強了,那秀才擺在哪裡又不會跑,幾時圓房都可以,你還是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這年紀輕輕的還是別留下病根。”
薛寅松恩恩幾聲,敷衍點頭,薛老爹又勸道:“我出門前曾過問秀才,人家對你根本沒那個意思,我說老虎崽啊,這男人始終還是靠不住,還是找個女人過日子吧,你想要什麼樣的只管說,實在不行爹舍了這塊老臉給你上門提親如何?”
薛寅松斜了眼睛:“薛大勇,十五年前咱們可說好了的,我以後要找男人過日子,你當時一口答應的!”
“你是說要找小枝那樣的!可小枝從小怕養不大,一直穿的女裝!”薛老爹提起這事就憤憤不平。
“那我可管不著,反正你當時一口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秀才如果考了舉人,還能經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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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難抉擇(倒v) 。。。
因為車上有個傷員,驢車一路行得慢,等回到陳家村已是午後。薛父跳下車和秀才商量:“西屋床小,我晚上又睡得死,怕碰著老虎的傷,要不讓老虎睡你屋,讓長輝跟我睡?”
小秀才忙道:“好,那便抬進東廂房吧。”說著去找英子爹幫忙。
三人抬了薛寅松進屋躺好,英子爹見他被打得厲害,忙拉過薛父道:“你去村裡看看有沒有賣牛肉的,買了大塊的給他貼上,能生肌去腐。”
薛老爹點頭謝謝,心道這小子恨不得在秀才床上睡一輩子,如何肯用生牛肉?還是算了吧,只讓他好好休息,先去灶房做飯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