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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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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想承認,但周搖也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是一個帶不起來的豬隊友。

她努力仰著脖子,讓自己腦袋露在水面上。

泳帽外的碎髮隨著她起起伏伏,一會兒黏在面板上一會兒又飄在水面上。漂浮板和陳嘉措兩個助攻都讓她遊得夠嗆。

一米五的游泳池,她可以腳踩地。

最後她想,與其學會游泳,還不如練習水中一百米來得通關率更高。

一上午進度為零。

小賣部反倒兜售出兩根雪糕,周搖也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屋簷正巧把頭頂的太陽遮住,她遊得渾身都痠痛。雖然帶著泳帽,但是她在更衣室的浴室裡還是從頭到腳洗了一遍。

九月末的熱風將頭髮上的水帶走,純棉的上衣被髮梢打溼,但沒有露出什麼。白色的雪糕沾了一些在唇上,她面無表情地和小賣部對面理髮店老闆養的狗對視。

面無表情的臉上藏著些許不悅。

她並不急功近利,但一點都不得要領還是頭一次。

心煩得很,雪糕稍稍有些冰牙,痠痛感一瞬間從牙神經向面部神經擴散,周搖也抬手摸了摸臉。

旁邊的椅子有人坐下來。

陳嘉措買了瓶可樂。

碳酸飲料,海風,十七歲,三十度的天氣。

這裡距離海灘還有一段距離,所以看不見海鷗,陳嘉措看見她抬手摸臉的動作,放下飲料瓶:“牙疼嗎?”

周搖也嗯了一聲,手裡的雪糕有些化了,抬手準備再吃的時候,聽見旁邊的人開口。

“張嘴。”

說罷,他已經側身轉向自己了。

周搖也微微一愣,隨後張嘴。她記得剛來濱城那天他也在林橋家裡,林橋媽媽趙芳說他是醫生的兒子。

他湊近了一些,潮溼燥熱的海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穿街走巷躍過陳嘉措朝她發來奇襲,海風帶著他身上那股杏仁味道和一種淡淡的中藥味撲向周搖也的嗅覺。

他煞有其事的模樣,讓周搖也很快反應過來,人微微後仰和他扯出一段距離:“你的眼睛是x光啊?”

轉過頭繼續吃雪糕,舌尖舔了舔有些痛的牙齒。

痛感才稍稍減弱一些,在這裡似乎都能聽見海風的聲音,這裡雖然靠海但是沒有大規模的航運碼頭,這或許就是這裡閉塞落後的原因,淺灘塗不適合貨輪靠岸,但這裡也沒有什麼特色能讓他們發展起旅遊業。

“我聽林橋說林溪今天上午去學校訓練方陣了,你這個也沒有參加嗎?”陳嘉措又問:“你和你們班級女生吵架也是這個原因嗎?”

汽水從冰箱裡出來太久了,水珠在塑膠瓶身上凝聚,最後順著瓶身滑落,掛在瓶底搖搖欲墜,但地心引力還是讓它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周搖也搖頭,她突然發現就算自己不和他一個班級,但好像自己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陳嘉措察覺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從之前沒有攻擊變得打量,這種盯著人看的動作,讓她原本面無表情時就顯得兇相的臉此刻更顯得不友好了。

想解釋自己並沒有惡意,但他還沒說,周搖也就開口了。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有那麼一群人嘴巴上說我只會埋頭讀書,但她們自己卻還要參加讀書以外的活動。”說著她臉上的傲慢加重:“自己放不下吃喝玩樂,還看不起能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不懟她們懟誰?”

講完這些她又恢復了以前寡言的狀態,只是多了一句,一點都電視機裡女記者採訪人那麼友善。她問:“同不同意?”

陳嘉措點著頭說同意。

可聽到他這句回答,她也沒有變得多開心。

周搖也和一米五的游泳池培養了三天的感情,在稍微划水做得像樣子之後,她坐在游泳池邊的休息椅上喝了口補充體力的水,自我感覺不錯。

然後陳嘉措就告訴她,學校的游泳池是兩米深的。

一米五的深度那是初中。

說了句安慰作用為零的安慰的話:“水深,但是浮力大。”

當週搖也站在岸邊低頭看著兩米深的泳池時,心裡頭一次打起了退堂鼓,陳嘉措已經在泳池裡遊了一個四百米了,彼時她還在做心理建樹。

“想什麼呢?”他趴在分割泳道的浮標上。

周搖也眉頭蹙著:“在計算死亡的可能性。”

她裹著浴巾站在泳池旁,嚴肅的表情就像是在看操作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