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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rt)指出,福樓拜繼續以“水銀甚至更多的水銀”'15'治療自己許多年。

這兩位好友在貝魯特拜訪一處法國人聚居地,福樓拜自稱在午飯前享用三名年輕女子,吃過甜點後又一位;他在這些女子面前清洗生殖器,讓她們感到震驚。迪康雖然於埃及出現下疳,還是在這次午餐有過一次性交。他們在君士坦丁堡都感染性病,迪康是第三次。福樓拜一天兩次用水銀敷藥處理下疳,他認為在貝魯特那次午餐狂歡會就開始出現。他到男妓區參觀,但是因為病痛在身,只是看看而已。

朱利安·邦尼(Julian Barnes)在《福樓拜的鸚鵡》(Flaubert誷 Parrot)一書中,說福樓拜是個好人“除了他在埃及那件事情之外,他身染梅毒還想跟妓女上床。我承認這有點虛偽自私”。'16'這妓女發現他有膿瘡,於是將他趕走。洛特曼(Herbert Lottman)發現,“現代的讀者應該會注意到,當時沒有預防疾病的觀念,甚至不在乎傳染給他人。”'17'

第二年,福樓拜經常思考他的許多疾病,一直不確定自己出了什麼毛病。他寫信給喬治·桑說:“我的體內一直出現不正常的現象,一定有隱秘的原因造成我沮喪。我覺得蒼老、疲憊、厭惡一切……可能是工作讓我生病,因為寫這本書簡直要讓人精神錯亂。”'18'他給嘉涅特夫人(Mme。 Roger des Genettes)的信中,很擔心地說:“至於我則更糟,不知道怎麼回事,其他人也都不知道,‘神經官能病’這名詞代表許多不同的現象,也說明醫生的無知……從我每天晚上睡十至十二個小時來判斷,可能是腦部受損。我很想知道,腦部是不是開始軟化了?”'19'他繼續說道:“我喜怒無常,黑色看起來像粉紅色。”他感到很迷惑:“尤其是過去六個月,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直感覺病得很嚴重,但是無法說得更明確。”'20'去瑞士旅行之前,他說自己非常疲倦,很虛弱,而且很愚昧,覺得行將就木。他的神經像是繃緊的銅線,拿起筆來好像沉重的槳。

福樓拜(3)

福樓拜自訴的症狀包括胃痙攣、腸子不舒服、極度緊張、風溼病(服用溴化鉀鎮靜劑)、面板病讓他覺得像是麻風病、不斷咳嗽、背部和頭部嚴重疼痛、失眠、慢性頭痛和腰痛。

1854年8月,福樓拜告訴布耶,打算向名醫利可求診,但顯然沒去。他以水銀和碘化物治療梅毒腫瘤,曾批註說“可怕的水銀流涎症”,說明他採用強烈的水銀療法;就這種療法而言,流出三品脫的唾液也是很可觀的。福樓拜描述他的治療方式,相當生動:

瀉藥、通便、水蛭、發燒、絞痛、三個晚上失眠,許多麻煩的事情,這個星期我就是這樣過的,敬愛的先生。從星期六晚上起,我就沒吃東西,而且我到現在才能開始說話。簡單說,星期六晚上舌頭突然開始腫大,我以為要變成牛舌了。舌頭從我嘴巴里突出,我必須將下顎拉開。我可以告訴你,實在很難受。不過,多虧水蛭和冰塊,從昨天起覺得好多了。……整整病了一星期,可怕的水銀流涎症,我敬愛的先生;我無法說話或吃東西──發高燒等等。多虧通便、水蛭、灌腸劑(!!!),以及我“強壯的體格”,終於擺脫折磨。如果我的腫瘤和發炎消失,我也不會感到驚訝;畢竟已經消除一半了……六個星期內我不會去找偉大的利可醫生。同時我要經常服用碘化物。'21'

1880年5月8日,福樓拜準備好行李要去巴黎,洗過熱水澡之後覺得暈眩。他召喚女傭去請醫生,醫生到達時發現他倒在土耳其沙發床上,心臟還在跳動,壁爐架上他的菸斗仍有餘溫,裡面還有許多菸草。他脖子面板的表面可以看到“黑色項圈”。莫泊桑趕去克魯瓦塞,他回憶說:“在漸漸微弱的光線下,我看到他癱在沙發床上,龐大的身軀,脖子腫脹,喉嚨發紅,如一個被擊倒的巨人,看起來好可怕。”'22'他花三天的時間處理屍體,並協助醫生為福樓拜穿上壽衣。他寫信給屠格涅夫談到“黑色項圈”。多年來關於福樓拜的死因有許多說法,除了梅毒性心臟病之外'23',還包括中風和癲癇。最廣為接受的說法,是埃德蒙·勒杜(Edmond Ledoux)所提出的:福樓拜是自己在浴室上吊。朱利安·邦尼說這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但其實就像在說他以安眠藥使自己觸電致死一樣不可能。

有300人參加福樓拜的葬禮,他長眠於魯昂。墓地太小,挖掘墳地的工人無法將棺材放進去。龔古爾全程參與,他在《日記》裡記載此事:“啊!可憐的福樓拜,在你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