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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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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被四爺無私大義的性情所感動,紛紛表示支援。洪屠戶和一名強壯的夥計分別拿著快當斧子和快當鋸去松樹左右砍兆頭。我們一行共九人,抬到了三品葉的燈臺子。按規矩要在正對棒槌的大樹左邊刻上九條橫槓,右側刻上三條豎槓。鋒利的工具很快在松樹表皮留下清晰的印記。刻完兆頭,還要給兆頭“洗臉”,這個以前我也說過:是為了防止松油以後覆蓋到印記上面使兆頭難以辨認,而用火燒掉部分松油的行為。

本來一切都進行的異常順利,夥計們也成功用火石引起火種。火舌嗞嗞啦啦地吞掉了松樹上的松油。一瞬間,一股怪風颳過,油借火勢,火借油威,燃燒的竟異常激烈。松油滴在地上,把腳下的枯葉也引燃了一小片,我們幾人連撲帶踩,總算是遏制住了火勢。眾人擦乾頭上的汗,望著被燻的油黑油黑的臉相視大笑,彷彿為了這得之不易的辛苦。

我本來坐在草地上,為剛才撲火的費力而歇息。看四爺他們動身往回走,也正要起身與隊伍集結。這時,突然感覺有人在向後拽我。回頭一看,竟是繫於我褲帶上的林中馬。這怪馬一改以往的溫順姿態,顯得極為毛躁,彷彿滅頂之災就在眼前一樣。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是剛才不小心引燃的山火讓小馬受驚,旋即,我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真的是山火,為什麼剛才小馬不驚,而等火撲滅了才顯出焦躁的表情呢?

還沒等我尋思明白,頭上忽的一聲暗了下來。陽光在瞬間裡像要被遮蔽了似的。我哪見過這種場面,抬眼一看,發現大事不好了:原來成百上前的烏鴉一齊飛過我們頭頂,繼而盤旋,越聚越多,大有隨時俯衝下來的姿勢。

在我的頭腦中,從來沒有關於烏鴉吃人的記憶 —— 甚至連烏鴉襲擊人的事情都沒有聽聞過。但今天是怎麼了,竟然千百隻烏鴉聚集在一起做出魚死網破的樣子。我抬眼望向四爺和靜虛道長,他們看起來也很茫然,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看來之前多年的放山生涯也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怪事。

烏鴉越聚越多,在它們前頭有一隻通體油黑肥大,彷彿首領模樣的在調兵遣將。我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用眼角餘光去探詢四爺那邊的動靜。讓我驚訝的是,他們也呆呆的立在那裡不知所措。

突然,肥大的首領烏鴉在我們頭頂盤旋了一圈,做了一個奇怪的“∞”字形軌跡。烏鴉群像瘋了一樣從南面飛過來往我們身上扎。四爺和洪屠戶等人畢竟是練家子出身,雖然被從沒見過的怪事驚的楞住,但面對危機,仍保持了臨危不亂的本性。四爺和靜虛道長三人掄起索撥棍閃展騰挪,各自都躲過第一輪烏鴉的襲擊,並把幾隻倒黴的死鬼打落。

烏鴉們見在四爺身上佔不到什麼便宜,立刻調整方向幾個身形矮小的夥計展開瘋狂進攻。幾千只烏鴉各自張開利嘴向地面撲來。我親自目睹了從我出生以來最慘烈的一幕:一個叫小三子的夥計瞬間被幾千只烏鴉把外衣啄爛,繼而把臉和全身掏的血肉模糊。待我反應過來,小三子的一隻眼睛已經被烏鴉啄碎,殘餘的眼球耷拉在眼眶外,膿血和白綠色的漿水滴滴答答地從他眼眶的黑洞裡流淌出來。

我肚裡酸水一翻,差點吐了出來。還沒等我適應眼前慘烈的景象,我腰帶上所繫的林中馬像瘋了似的向北面狂奔,背上的行李灑了一地。我則被它像拖死狗一樣拽了好幾丈,眼見前邊有一座矮矮的山石橫在地上,如果我再不起身,恐怕不被烏鴉啄死也得讓山石撞一個腦漿迸裂,萬朵桃花開。我一個激靈,一骨碌身,竟不知怎樣地頭朝上腳朝下起了身,繼而兩腿一邁,越過了危險的山石。

我被小馬拖著一路向北狂奔。回身一看,另一個叫小寶兒的夥計也跟著我往北跑來。我特意使勁往後拽住褲帶減速,使小寶兒能夠趕上我。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多一個朋友顯然多了一分生存的機會。

第十四章 … 老鷹

我和小寶兒一路向北狂奔下去,背後是四爺他們拼殺的聲音。漸漸地,聲音越來越遠,最後連烏鴉的叫聲也聽不見,即便如此我心中的驚惶也沒有任何緩解 —— 剛才那一幕太慘了,或許現在,小三子已變為一具血屍 —— 按最好的結果估計,他也是個後半生不能自理的廢人。我們一個時辰以前還去揭溼苔蘚給棒槌打參包子,剎那之後,一個歡歌笑語的少年,竟被烏鴉群啄得血肉漠糊,無法辨認。我在心中暗暗慨嘆造化弄人。

受驚的林中馬越跑越快,我也只能拼出吃奶的勁兒緊隨在後。如果我放慢速度,我們之間就可能會更換主僕關係:變成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