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都在不在?”回答他的是如雷般一百人回聲:“在!”
臨安最後一個高聲回話:“公子,先走!”郭樸第一個越過小樹林,藉著樹後回身看人全進來,一隻手按著念姐兒頭不讓她看,一隻手高高往下一落!
“轟隆隆”巨響開始,敵兵不多,精騎強弩才進樹林。見一隻重箭射來,為首的人側身避開正中樹木上。
箭尾後有繩索,幾個人一起吆喝:“用力,拉!”樹木先倒一株,重重打在別的樹木上。又是幾隻箭飛來,箭尾後繩索用力扯動:“一、二、三,拉!”
小樹林瞬間倒塌,僥倖退出去的敵兵不過十分之二。臨安帶著人上去連殺帶砍,殺了個乾乾淨淨。
郭樸沒有停留,他急著把女兒把先送回去。鳳鸞在帳篷裡還補舊衣,見人回話:“將軍到!”喜笑盈盈起身問候:“去了哪裡,念姐兒該困了。”
見郭樸帶著塵灰不一樣的來到,鳳鸞驚慌失措:“怎麼了?”念姐兒從父親脖子上系下,小嘴兒裡還在道:“呼呼,呼呼。”
“你們遇到什麼?”鳳鸞立即責問!郭樸本來還想隱瞞一時,此時陪笑問:“你怎麼知道,女兒無事,我也無事,你看我,第一次丟下兵,趕快把女兒送給你,也不能怪我丟下他們,臨安已經殺得差不多,並無危險。”
鳳鸞大怒,把小嘴裡“呼呼”不停的念姐兒緊抱懷裡,有如失而復得:“你看她在勸你別怕,你……。你還把女兒放在心上!”白著小臉兒的念姐兒再念一聲:“呼呼,”哇哇大哭起來。鳳鸞更為怒氣,抱著念姐兒哄她:“不怕,母親在這裡。”
恨恨看一眼郭樸,已經軟了一大半兒。郭樸卑躬屈膝賠不是:“是我的不是,不過縱有危險,拼我一條命在,也會護住女兒。”
“你出去!”鳳鸞大罵一聲,念姐兒哭得就更兇,郭樸自知理虧,陪笑道:“我是得出去,臨安還在後面。”
焦頭爛額出帳篷,見臨安大步流星過來,先往左右看看,再雙手呈上一信:“公子,您慢慢地看。”
郭樸問過沒有傷亡再進帳篷,鳳鸞抱著念姐兒在內帳中,哭聲接近沒有。郭將軍撫撫額頭,覺得脊背上汗毛全豎,書案後坐下展開信,郭樸大驚失色。
信上寫著:“尊貴的寧王殿下,你說話不算!你說現在不打仗,你們的兵還在這裡。我們擁護你,而沒有擁護秦王殿下,你答應的條件一個沒到!這是最後一次對你通訊,你們漢人叫通牒。黃金兩千兩,牛羊兩萬頭折成黃金,還有兵器三千把,不折銀子,限年底大雪封山以前送來,和上一次一樣,用兵將送來,人,我們不要!”
一溜子冷風,從郭樸背脊上直上後腦勺。和上一次一樣,用兵將送來!他回想自己幾年受傷那一仗,當時自己隨身帶的確有軍費若干,和糧草車在一處,送往被困城池。
“砰”地一聲巨響,把內帳中的鳳鸞和念姐兒嚇到。念姐兒在母親懷裡噙淚,又道:“呼呼,”鳳鸞怒火中燒,心中數年來的厭戰湧出,拍撫念姐兒一打簾子怒氣衝衝來尋郭樸,見郭樸背影頭也不回,往外面去了。
他大手揮動帳簾,落下時,不僅帳簾子搖搖,整個帳篷也晃了幾晃。
不到一個時辰,這件事情傳遍全軍。大帥不在,副帥整軍。三軍飛快整裝完畢,猛地一看,校場上全是人,出兵的路上全是人。烏壓壓方塊如線割成,別處空蕩蕩,往日語聲不現。
夏漢公總算披上他的盔甲,是一套鎖子連環光明甲,護心銅鏡亮得照出對面人汗毛。木階發出“格支”聲,點將臺上來了夏副帥。
何文忠眼尖,看到夏漢公甲冑下兩個牛皮靴子上的腿微有羅圈,而夏副帥可不是羅圈腿。到夏漢公扯著嗓子來上一句:“兄弟們!”
嗓音似發自內心強扯出來般牽強,而雙腿更羅圈得厲害。何文忠心頭一閃明白,副帥大人腿在發抖。
按理說,副帥怎麼能發抖,可下面看出來的人偏偏理解他。副帥出自吏部,原是文職官員。閒時在家習射,有一年秋狩獵中一隻大雁,從此有文武雙全名。
用白話說,副帥大人沒上過戰場。夏漢公對著點將臺下的兵將,都覺得腦袋發暈。
“將士們,”他遙遙喊上一聲,眼睛忽然掃過一抹子嫣黃明紅。這是一群女眷,女眷中多的是老藍色衣,灰色舊衣,明紅嫣黃處,是郭將軍夫人和她的丫頭。
她的小女兒,扎著雙丫髻從來可愛,穿一件桃紅色繡玉白銀雪衫子,銀雪的是銀線織就,玉色是象牙墜飾。
明豔多處,是郭少夫人俏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