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嗎?他行伍數十年,是解甲歸老的時候,又是公主之婿,長公子在宮中行走,二公子在國子學裡,享安樂正是時候。”
有涼風吹來,天邊不知道幾時暗沉下去。幾道閃電撕開黝黑天空,卻沒有再來。郭家裡,二妹拍手笑:“要下雨了。”
帶著丫頭去找父親:“給二妹多買鴨子,多買頭上有毛的那個,”郭樸在封信,聞言糾正道:“那是野鴨子和鴛鴦,哪隻鴨子頭上沒毛?”
二妹摸摸自己的頭,笑逐顏開:“二妹頭上沒有毛。”郭樸笑呵呵:“你是鴨子嗎?”信給臨安,扯著女兒小手出來:“姐姐在陪母親,你又出來了。”
“我陪父親。”二妹飛快回過話,郭樸一笑:“為父不領你的情?”二妹轉著眼睛:“為什麼呢?”
“你是攪和。”郭樸和女兒絮語著進來,在竹簾子外面問鳳鸞:“你在做什麼,女兒又跑出來。”房中點著三連枝兒蠟燭,鳳鸞飛快把手中一行字寫完,怕郭樸看,最後一行不寫,丟下來去弄熄蠟燭,念姐兒叫起來:“我還在繡花呢。”
鳳鸞賠不是:“對不住你,父親來了,見我們點這麼多的蠟燭會說的。”郭樸恰好進來聽到,把嘻笑的二妹輕推一把:“洗洗再來。”再回鳳鸞話:“你節儉,不要說到我身上。”
問念姐兒:“我的乖女兒,你繡的什麼花?”念姐兒小臉兒微揚:“是荷花出水。”給父親看,又通紅面龐:“還不成。”
繡花繃子上,半成不成幾個花瓣。郭樸來找針:“這針在哪裡?”念姐兒舉起來咧開小嘴,卻是細如牛毛的一根針。郭樸故作驚訝:“這樣細的針,只有念姐兒才能拿起來,難怪要多點燈火。”
“先開始沒有點上,後來母親寫信就點上了。”念姐兒老老實實說出來,鳳鸞板一板臉:“先開始母親不在,不是回來見到你繡花,趕快給你多點上。”念姐兒想想:“也是。”
郭樸負手彎腰笑:“父親的乖女兒,繡幾下就丟下來吧,仔細傷眼睛。”念姐兒沒有說話,鳳鸞道:“人家用功不好,你倒說這個話。”見時辰確實晚了,鳳鸞自己“咕”地一聲笑再來討好郭樸:“你倒是看著時辰在說話。”
“你寫的信?給我看看。”郭樸一猜就中,鳳鸞取出給他,嘀咕道:“你怎麼知道是信?”郭樸接過來看:“不然你還能寫什麼?寫帳本子要這麼認真寫燈。”
鳳鸞更嘀咕:“就知道你要說多點燈。”郭樸看看信是給家裡的,還給鳳鸞,在她面頰上擰一把:“打水來,沒事兒就嘀咕。”
兩個女兒哄睡在別處,郭樸和鳳鸞攜手回來“造人”,再聽鳳鸞說一堆的話,又是什麼閒話,又是哪一個不和,郭樸拿這個當催眠曲兒,可以酣酣入睡。
鳳鸞第二天把信取出來,添上自己要寫的話,讓人送走。
忠武將軍家第一次請客,天氣在八月裡。中秋節還沒有到,桂花飄香處處皆在。盧夫人帶著盧秀娘來得不早也不晚。
見幾輛馬車早在,又有一輛和自己同下車,是何文忠夫人。這也是一個話多的人,盧夫人和她邊走邊說。
見院子不大,盧夫人有得色,嘴上卻道:“這也罷了,算是他的戰功多。”何文忠夫人聽著刺耳,皺一皺眉,三個人平行走,盧夫人沒看到,再看正廳和宅子。
“正廳要肅穆,你看生意人家果然不同,這不是老虎,披上虎皮也不像。”盧夫人今天真的來“指點”,雞蛋裡也挑骨頭出來。
何文忠夫人這一時對鳳鸞有微詞,卻沒忘記自己丈夫也是軍人出身。她再皺眉,盧夫人看到,也挑挑眉梢,對女兒不屑地一笑,見廳口兒出來人,鳳鸞迎出來。
郭樸和幾個將軍們在書房裡。二門外收拾兩間待客,他們全在這裡,侯秀才也在這裡。鳳鸞接著客人往裡去,不介意讓她們看看內宅。
二門兩邊,先是修剪得整齊的花木,再就是紅葉桂花,一株一株清清爽爽的分開種植。也有小片樹林子,不過只得二十來棵樹。
家有小姑娘,鞦韆有一架。灌木下鑽出幾個黃鴨子來,盧姑娘喜歡了:“這個有趣。”鳳鸞笑容滿面:“這是二妹的。”
盧夫人又挑到刺:“不是我說你呀,女孩子要養在深閨裡,養幾隻雀兒也罷,這鴨子可不是貴人玩的物件兒……”
鳳鸞幸好是個軟性子,只走著不理她。
正房裡有幾個人在,念姐兒乖巧地和滕為洵夫人說話:“我會繡,只是不好。”盧夫人看著眼熱,有孩子總是好事情。在房中打量一眼,又要評題時,一個小身影子歡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