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怒火中燒:“你還知道你是四品官兒,還說你沒有,”手一指才送來的信:“這是什麼!我親耳聽到,親眼見到,你還抵賴!”
她氣極:“家裡還有女兒們,你讓這樣粉頭來送信,你心裡沒有我也就算了,把女兒們帶累,你就滿意了!”
郭樸也火了,郭大少也不是一味遷就鳳鸞的人,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爭執,他起身來要走,鳳鸞哆嗦著嘴唇喊住他:“站住!”
郭樸給個背給鳳鸞。
“你走可以,你去哪裡我也管不了,不過有一條,家裡的錢一分不許往那裡扔!你敢私下裡取一分銀子,我即刻從這裡出去,省得佔了別人的位,讓別人一回一回來羞辱我!”鳳鸞說到最後哭起來。
郭樸也氣哆嗦了,就為鳳鸞這幾句話,鳳鸞要給粉頭騰位置。他回過頭來面色鐵青,氣得罵了粗話:“再對我說一個字,老子給你幾巴掌幾腳!”
“你!……。”鳳鸞不敢相信這做錯的人,還底氣這麼足。她只抬頭看到郭樸青了的臉色,自知不敵,跌跌撞撞掩面到房裡去哭。
郭樸還沒有走,一個人外面僵了一會兒,拿起一個茶碗往地上用力一摔,一氣摔了好幾個還不舒服,見小几椅子無不礙眼,幾腳踹散一把椅子,用力一甩衣襟,往外面來生氣。
“砰砰啪啪”摔東西的聲音聽到鳳鸞耳朵裡,她更哭得哽咽難言。郭樸也不出去,讓人把女兒們送到滕家去做客,兩個人都很喜歡。
郭樸親自送去,本來想和滕為洵借錢,後來越想越不對,鳳鸞幾時變成這樣,對自己猜疑多多。妻子有幾分猜疑,當丈夫的還會沾沾自喜,一點兒不相信,還有什麼意思?
他沒有借錢,回家去想再問個明白。門上問,卻有客人,是方嘗清的夫人。郭樸覺得自己摸到點兒什麼,悄悄往後窗戶來,聽到裡面鳳鸞嚶嚶邊哭邊說:“你說得半點兒不錯,果然外面去,就要學壞。”
郭樸大怒,有人搬弄!還要聽下去,見臨安在遠處打手勢,卻是昨天借兩千兩銀子的人過來。郭樸的氣,這就有了出的地方。給他在外面酒樓上等,自己往方家來找方嘗清。他們昨天晚上才在紅芳閣分手,方嘗清笑:“約我晚上玩?”再埋怨郭樸:“你總半夜裡先走,丟下我們真無趣,你房裡又不是母老虎,留一夜何妨!”
“我是約你出去,”郭樸到這裡火氣半點兒沒有,面上一團笑容:“還有一件事找你,手裡錢不夠,要借幾千兩銀子用用,我這個月花了不少,這錢不好家裡去要,下個月一準兒還你。”
方嘗清大樂:“你郭大少還會借人錢?算我猜著了,前天和西南侯府的老三,他羨慕你用錢隨意,我說是個人都有為難的時候,他說你一定沒有。我們賭了一百兩,賭你今年一準兒會借錢。哈哈,我贏了一百兩銀子,晚上請你喝酒!”
“你先取銀子給我,我急用。”郭樸把銀票要到手,說一聲:“晚上見。”出來把錢先給酒樓上那位送去,再送到楊英家裡,放下六百兩:“三百是你借的,三百是我的心意。”楊英又感動一回,握住郭樸的手熱淚盈眶:“大少,好幾回要沒有你,我是過不來。”
郭樸大大咧咧地道:“行了行了。”借了三千兩,出門身上還有四百兩。去滕家接孩子們回來,往家裡送。
他走以後,沒有偷聽到下面話如下:
鳳鸞哭得不行,方少夫人自覺得女諸葛亮,這個時候她和鳳鸞同病相憐,原本是羨慕她過得好,郭將軍又疼她。方少夫人半吐半露地道:“我家那個也是一樣,十天裡只有七天回來,去了哪裡,有時候還說得出口能我聽。我家大伯子都說是個方正古板的人,可是這事他不管,還說是文人風雅,”
方少夫人陪著鳳鸞一直哭:“我們女人的命,怎麼就這麼苦!”鳳鸞不哭了,靜靜地道:“我敬他愛他,事事以他為重。他現在這樣,我不能坐視!”
“你不坐視你能怎樣?”方少夫人越哭越傷心,訴起苦來:“初成親沒半年,我和他吵過一回。我家大伯子知道,反而讓大嫂對我說,妒是七出之一,郭少夫人,你能怎樣?”
鳳鸞安安靜靜,一點兒哭的心情也沒有,只是想著主意。方少夫人總是提醒鳳鸞,是她身受其痛。方家也是富貴人家,方嘗清借得出去數千兩銀子,方少夫人兩百多兩散碎銀子也要想著入個份子拿利息,是她的不容易。
要說她存心攪和郭家,倒也不是。婦人在一處,說得最多的,就是這些家長裡短。可是郭樸夫妻,是實實在在被她攪和。
郭樸這一夜沒回。
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