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寒!”她體貼無比地道:“快去穿衣服,病了可不好!”
郭樸又閉上眼睛。曹氏也喊鳳鸞:“看看我們來了,你倒還不起來,快些起來。”鳳鸞在被子裡甕聲甕氣道:“我怕冷,要是病了不是過病氣給人!”
曹氏嫣然一笑,對有些發怔的汪氏道:“果然是冷的,”她雙手抱緊雙臂:“我看著姐姐這個鐘點兒常來,我不敢不來盡心,不過姐姐你也要顧著些身子,病了可不能來了。啊嚏,我回去穿衣服,再不能撐下去。”
紅燭光下,身著鵝黃色緊身小錦襖的曹氏如一隻蝴蝶,翩翩而去。到了房外,臘梅趕緊送上大衣服,曹氏自己拉緊衣襟,一面好笑一面往房中去,不再管這房裡的事,想一想,也是好笑的。
曹氏出去,鳳鸞只是不起來。汪氏坐在郭樸床前又要溫言細語,郭樸淡淡道:“出去吧,我要睡了。”
鳳鸞在被子裡聽著也想笑,嘴角剛上揚氣又上來,她還是縮著身子只生氣。感覺被子外面有目光直射進來,接著是汪氏溫柔地聲音:“是,您夜裡要什麼,還是要自己個兒上心的好。再不行,讓人喊我去。”
把鳳鸞又氣了一下,汪氏也想學著曹氏剛才那姿勢,是姍姍而去。怎奈她走過鳳鸞身邊,就覺得腳步有些拖曳。
為什麼會這樣,汪氏自己也不明白。按著說的話來看,是汪氏佔了上風不是。
她出門就遇北風撲面,對著黑沉沉廊外輕嘆一口氣,又挑一挑柳眉對丫頭道:“咱們走!”
回到房中,汪氏和平時一樣,坐在床上撥動算盤珠子。動幾下有些走神,又動幾下又有些走神。
五巧輕輕喊她:“在想周氏?您不是教訓了她,明天尋個事情再教訓她就是。”汪氏有三分苦笑:“真是奇怪,她怎麼會睡到那房中去的?”
床前坐著只著繡花小襖要睡的五巧,從來生得珠圓玉潤,又有一張如紅菱角的小嘴兒,十分好看。
汪氏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急促地道:“你隨我出去過,郭家的錢比汪家的多。如何,以後你晚上睡過去,我累了一天,晚上實在撐不住。”
郭樸房中有人打掃,除了他在喝藥,別的時候聞不到藥氣。可是汪氏有心理作用,還是覺得那房中有藥氣難聞。一走進去看到瘦弱的郭樸,汪氏就想掩鼻。
她殷殷期盼對著五巧:“當姨奶奶比當丫頭好,以後我在外面料理,你在家裡侍候她。”五巧猶豫一下,並沒有太為難。
她和七巧丫頭早幾年就明白,隨著金貴姑娘出嫁,肯定會有收房的一天。可五巧和汪氏想得不一樣,汪氏可以為錢過日子,而五巧則不行。
五巧腦海裡蹦出汪家兩個家人,是以前要和自己婚娶的人。不說威風的個頭,也是健壯的身子。
燭光下低垂的頭抬起,五巧囁嚅道:“夫人會答應嗎?”說到郭夫人,汪氏胸有成竹:“她會的。”
“那公子呢?”五巧心想您這也太賢惠了。汪氏含笑注視她:“你嫌他不能親熱是不是?”五巧差一點兒尖叫一聲:“不是的。”
這聲尖叫及時被汪氏打斷,她搖一下手示意低聲,黑亮有彩的杏眼盯緊五巧道:“當初我們說過,以後永遠不分開。”
地上有拉長的人影子來,是七巧進來。汪氏招手讓她近前,又說了一遍:“你們以後輪流陪著,一人一個晚上不會太累。第二天隨你們玩耍,白天全是人,她們幹不了什麼!”
汪氏語氣斬釘截鐵,五巧和七巧還是吞吞吐吐:“還是問問公子吧?”特別是七巧,她自從洞房那天晚上以後,對郭樸莫明有些害怕。
“公子答應,你們就答應。”汪氏為她們作了決定,把杏花紅色綾被上斜到一旁的算盤遞給五巧,笑逐顏開道:“我要睡了,今天晚上只是累得慌。”
五巧和七巧出來,郭家在這房裡的一個丫頭殷勤地問:“少夫人怎麼累了?”七巧掩飾道:“天冷吧。”
應該是看到周氏少夫人在郭樸房裡,汪氏要覺得累,七巧心知肚明。
郭樸在房中沒有睡,他正在審鳳鸞。汪氏一走,他忽然想到長平說有人在周家門首伸頭的話,把鳳鸞喊進來,皺眉問她:“以前訂的哪一家?”
披衣而起的鳳鸞雖然詫異,也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毛家,”再補充道:“開酒肆的毛家。”郭樸冷冷道:“你喜歡他?”
鳳鸞面上掠過一絲感傷,在她心裡認為毛元人不錯。這感傷讓郭樸哼了一聲:“為什麼退親?”
鳳鸞很受傷害地看著他,郭樸恍然大悟,他是聽說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