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正說著,毛掌櫃的走出來。鄒三一見到他就招手:“過來過來,掌櫃的,你該請我酒喝。”鄒三是個閒漢,不算地痞,也有幾分難纏。他有一把子力氣,沒錢時就做苦工養活自己;有錢時,就三碗酒一斤肉地吃起來。

他這樣說,毛掌櫃的當然不信。不過鄒三說話可以解悶,心裡為周家要和郭家攀親事憂愁的毛掌櫃的坐下來,玩笑道:“你婆娘給我睡了,我該請你喝酒?”

毛林氏撲哧一笑,拿著擦桌布到後面去洗。店前一時無人,鄒三壓低嗓音笑得別有含意:“掌櫃的,你最近有煩心事吧?”

“胡說。”毛掌櫃的勉強笑一笑。鄒三又說出來一句,讓毛掌櫃的一下子怔住。他嘿嘿笑得更別有用意,把手裡半碗酒一氣飲幹,低聲道:“你們家櫃檯裡丟了錢吧?”

毛掌櫃的怔過,見鄒三不似玩笑,知道這人小道訊息知道的多。到櫃檯裡查了一查,不到一刻鐘,毛掌櫃的面色黑如鍋底。

這櫃檯裡,足的少了五兩銀子!

☆、第二十章,審家賊

斜身坐在板凳上,手裡掂著空碗的鄒三隻是笑。毛掌櫃的在櫃檯裡發了一下呆,出來就自己直奔大酒缸。

酒肆裡酒種類繁多,鄒三平時來買的,就是尋常大燒缸。毛掌櫃的直奔好一等的酒去,雖然還是大酒缸,那酒一打出來,香味兒就不一樣。

鄒三陶醉的吸著鼻子聞一聞,見酒碗落到面前。毛掌櫃的陰沉著臉,好似家裡死了人。手指把酒碗一推,一字一句地道:“是哪一個乾的!”

這偷錢的人,肯定在外面要花用。鄒三這種人,是下九流裡最能耐。他肯定是聽到什麼,才來要酒喝。

“嘿嘿,是你家少掌櫃。”鄒三有了酒,就不藏話。毛掌櫃的又呆在當地,脖子直直地挺著像是不再會動。

到會動時,就狠搖腦袋:“不會,我兒子不會偷自己家的錢。”

鄒三又是半碗酒下肚,嘖著嘴品一品酒香,聽到這話“哧”地一聲譏笑:“要是為姑娘呢?掌櫃的,少掌櫃的不小了,到了那個,戲文上唱的,似水流年,什麼花美眷來著,”鄒三敲自己腦袋喃喃自語:“暈了暈了,昨天晚上才聽的戲,這就記不清是什麼花。昨天晚上賣首飾的秦家擺戲,他們家二小子成親,要起新房子。我呢,這蓋屋頂是好手。他們家請我去,昨天晚上也聽的戲。”

“是誰偷了我的錢?”毛掌櫃快沒有耐心,鋪子裡全是老夥計,開鋪子也最看重老夥計,老夥計都不能相信,這真是煎熬。見鄒三嘮嘮叨叨沒完,毛掌櫃伸手把餘下的半碗酒奪過來,用自己陰陰的眼神瞪著鄒三。

鄒三大笑幾聲,把身前衣襟拉開,露出黝黑如鐵的胸膛:“我這不是正在說!秦家蓋房子,我專蓋屋頂。才剛半個時辰前,我正在屋頂上蹲著,見到秦家後門那巷子裡,一個轎子被一個人攔住。”

毛掌櫃的瞪大眼睛,鄒三手一指毛掌櫃:“攔轎子的是你家少掌櫃,你猜猜坐轎子的是哪一個?”

“轎子什麼樣?”毛掌櫃的心裡突突的跳,他才剛沒多久見到周鳳鸞坐轎子,此時這答案呼之欲出。

鄒三手指勾一勾,毛掌櫃的老老實實把半碗酒給他送到面前,鄒三一飲而盡,丟下酒碗在木頭桌面上一聲響,站起來道:“那是周家的丫頭!”

他轉身用敞開的衣角擦拭嘴角酒水,大步而去。嘴裡還哼唱著馬前潑水:“姜子牙騎著馬被人攔下,一看卻是自己當年的妻……”

話不用多說,毛掌櫃全明白。他站起來直奔後面,見毛林氏在指揮夥計們發海貨,一把攔住她往房裡拖。

“哎哎,你小心腳下,我的大海米,別踩到!”毛林氏猝不及防喊幾聲,被毛掌櫃的拖到房中。

關上門,毛掌櫃的雙目炯炯有神,可以說是發著溜溜的賊光:“老婆子,你給兒子錢了?”毛林氏一口否認:“沒有!”

“那就是了!”毛掌櫃的一步到房門後,“嘩啦”拉開門就大喊:“小元子,小元子!”夥計們見掌櫃的這樣急,也幫著喊幾聲:“少掌櫃,”

毛元從外面一溜小跑兒回來:“來了我來了,”到了父親面前問:“爹,喊我作什麼?”毛掌櫃的把手臂掄圓了,狠狠地對了兒子一個大嘴巴。打得毛元暈頭轉向轉了半圈,“撲通”坐在地上,捂著臉瞪著眼睛!

“你瘋了!”毛林氏尖叫一聲,撲過去把毛掌櫃的狠命一推。毛掌櫃的踉蹌兩步,站穩了又回來,把毛林氏往房裡一推,再對著兒子瞪著死魚眼,惡狠狠地道:“你!給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