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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他是什麼樣子。人家的姑爺成親是騎著高頭大馬來迎親,我們這個,我還沒有見過。”

幾片嫣紅梅花被北風打落,輾轉飄落在雪地上。雪地上有泥濘有腳印有枯葉和落紅,五巧在汪貴的店裡,對著窗外也在看這裡的落梅,口中諷刺地回汪貴的話:“你倒來問我?姑奶奶讓問你,昨天夜裡三更的時候,你哪裡去了?”

汪貴大刺刺坐在自己的圈椅中,手捧著小茶壺啜飲著,滿不在乎地道:“我到底還是去了,昨天賊冷的,三更時候你猜怎麼著,我出了門,幸好帶著大皮帽子,要是沒這皮帽子,我還不凍死!”

“我不聽這個!”五巧小巧如紅菱的嘴角翹一翹,還是來時不滿意的神色:“把你嚇回來了,一直熱被窩子鑽到早上,為應付姑奶奶,不得不去?”

這調侃又不屑的神態,汪貴急了:“瞧你這丫頭說的,大爺我忒不是人!我昨天夜裡白凍幾場,三更出一次門,遇上巡街的兵,他們都包著頭不露風,叫我去了帽子給他們看!我要不是作賊,也正大光明和他們嗆幾句。怎奈我為你們去作賊,只能縮著頭當一次烏龜。”

五巧再撇撇嘴:“三更嚇回去了,那四更呢?天就更冷了是吧?”汪貴涎著臉笑:“你猜得沒有錯,三更我說我去店裡盤盤貨,四更我一露頭,壞了,又撞上這群兵,他們問,汪掌櫃的,你哪裡去?我說貨盤完了要回家。你說說看,我再露一回頭,他們又要問,汪掌櫃的你又要盤貨?你說說看怎麼回答!”

五巧哼一聲,貴大爺是個男人,卻是男人堆裡沒有豪氣的那一個,不過要是有豪氣的,也不會由著汪氏來使喚。汪貴肯跟著汪氏的話走,也是他需要好處這一條。

想到哪裡,哪裡就來,汪貴眯著眼睛享受的啜一口熱茶,又來問五巧:“我這凍也受了,牆也為你們爬了,你們這戲演得如何。依我說,把別人全攆走,把那位大人扔崩兒一害,這家裡就只有姑奶奶最大,你們打得,是這樣主意吧?”

“放屁!”五巧痛罵,汪貴不生氣,眼睛笑得只有一條縫兒:“放屁這話,也是你這小嘴兒裡吐出來的,你這細條兒身子,又鼓鼓的,哪裡來的屁放!”

和人對幾句粗口,汪貴還是不含糊的,再說五巧是個姑娘,這有什麼難對的。五巧沒有氣白臉,汪貴從小就是這樣性子,他不能當汪家過大的家業,卻可以當個圓滑的鋪子掌櫃。罵他有話回,他並不生氣。

五巧不理他,對著窗外一株嫣色老梅狠看看,腦子裡只記梅花不記屁,就不和汪貴生氣。汪貴也不急,金貴讓丫頭來,有話說她還會說,沒話說她還會走。汪貴悠然蹺起腿,還哼上兩句小曲子:“花蔭下站個俏小娘……”

“姑奶奶不是要害人,”五巧又開口:“是你,你甘心嗎?你掙錢,別人花著,你在外面苦,別人家裡樂,”

汪貴“吸溜”一聲吸口熱茶,不防燙到自己,“哎喲喲”地他筆直站起來,直著脖子梗上幾梗,這才覺得嗓子眼裡好些,五巧笑個不停:“該!”叫你油嘴滑舌,活該燙你!

“幸災樂禍就沒好人,說吧,你今天來,除了興師問罪,還有什麼交待!”汪貴被燙急了,對五巧沒好氣。

五巧掩口還在笑,帕子上繡的戲水鴛鴦隨著她的笑聲一動一動,好似真的在游水。汪貴悻悻然:“笑,讓你笑,用不到我你就走吧。”

金貴不害人,哼,汪貴心想日頭這是從哪裡出來的?一時分不清。

“你想姑奶奶過活寡嗎?她呀,是不情願別人分她的那份兒,我們姑爺那裡,姑奶奶會好好待著的。”五巧好不容易收往笑,巧笑俏兮這樣說。

汪貴“嗤”地一聲:“得了吧,你們是張良,我就是劉邦,主管不如你們,正好管你們!大人起不來床,還是守活寡,加上你這丫頭,一起守活寡。”

五巧紅著臉:“那晚上也有人說說話。”汪貴冷笑:“所以你們要把別人趕走,這叫什麼來著,這個叫臥榻之邊,不許睡別人。姓郭的娶三個,以後一分為三,姑奶奶她不做這善事!再說三個裡面有比頭,姑奶奶怕自己外面忙活把姓郭的拋下來,別人鑽這個空子,姑奶奶白做一場。”

“就是這句話,大爺你真清楚。”五巧半帶諷刺。汪貴拍拍腦門:“得了,這事兒還得我幫你們一把,不然你們嫁到這城裡,還有誰幫你們。你們呢,告訴我郭家明年打春是什麼貨,絲絹桑絲麻存的多少,明年進多少,科絲折米又是多少,什麼價兒屯,什麼價兒賣,這些告訴我,這另外兩個我幫你們收拾了!”

五巧越聽越鄙視,這一會子豪言壯語,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