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回,去找你是遲早的事情。”他說得淡淡,卻驚人心魂:“他已經廢了,我不動他,就是等這一天。他沒有人護,我不動他,約束你動他,他心中自然要來就你。厚朴,學著點兒!”
郭樸心服口服,盔甲在身不方便叩頭,還是單膝跪下行過禮,出來心情一片大好。雪還在下,昨天雪空灰濛濛,今天就覺得雪興高逸,雪花昨天飛舞臉上惹人煩,今天郭樸脫口一句詩出來:“欲將輕騎遂,大雪滿弓刀。”
從他回到軍中,第一次郭樸喜眉笑眼。他心中對王孫玄的恨消失一半,覺得他死得物有所值。怎麼能不恨他!險些一輩子起不來。
後面曹氏汪氏的笑話,全由起不來而來。
郭樸恨到骨頭裡,還要忍著自己平視王孫玄,當他是個……是個空無一物的屁。是郭樸怕自己重傷之後無人相信,怕廖大帥不相信自己,不給自己好仗打。
他心裡轉著無數個明著暗著黑地裡收拾王孫玄的主意,只是怕得罪廖大帥不敢動彈。現在郭樸打心裡佩服廖大帥,王孫玄這樣的死,真是太值了。
當然這值,用不到王孫玄身上。
有了這件事情的激勵,郭樸心裡實在喜歡,這好心情也影響到他判斷別的事情,回來把孫季輔和母親的信再看一回,郭樸心情變了不少。
要像大帥這樣不動聲色清除人,而且清除得別人無話可說。軍中死了將軍,這不是一件小事情。不好好追查,不能對京裡有交待。
這走運的王孫玄,郭樸喜形於色,太喜歡了,對鳳鸞的事情重新想一遍,他冷靜不少但還是生氣。就是有隱情,他苦苦思索能有什麼隱情呢?燈下黑再一次上演在邱大人那裡,可憐的郭將軍想不明白。
反正不管怎樣,郭樸提筆給孫季輔回信:“請兄定奪,查明離去原因。如不堪,也請直言循告我。”
封好信,郭樸想到楊英說自己不提老婆,他雙手握住自己兩邊嘴角往上提:“我不喜歡嗎?喜歡著呢,不提老婆,為什麼要提老婆,偏不提!”
當天軍中就嚴整不少,分出幾個大帳篷提審人。按理說出這麼大的事,應該是鬧得雞飛狗跳亂成一團,但是軍中有條不紊的拿人審人放人關人,還有一直關著的。
只要是個明白人,看到這一切就應該清楚廖大帥是早有準備。一個月後,在前面的魏恭明將軍被快馬催回,郭樸雪地裡拔營趕去替換他。
將軍揚鞭理當喜歡,郭樸笑容滿面看身後漸成黑點的大帳,心中想道,等自己回來,鳳鸞的事情應該會弄得清楚。
長平臨安披著鐵甲在他身後,好奇問道:“您在看虞大人?”郭樸失笑:“他又不在,我怎麼看他!”
“才走的時候聽新來的信使說他要回來,”臨安說過,郭樸心頭一震,虞臨棲這一次來,不見得是好來的。
他的信也是往返時日良久,先從軍中到後方驛站,再按省分派,送到各處。信到的時候,又是一個年過去,春風正吹綠江南岸,這裡不南不北也不例外。
這是鳳鸞離開郭樸的第二年,是她不在郭樸身邊的第二個春天。
城裡就是曹家,還是主做水運生意的大家。船成天成夜的來,運來無數物質販賣。周家日子穩定不少,碼頭上挑來好東西,分成類別再賣出去,日遂利息可以度日。
春雨綿綿打溼泥土,初來的燕子只有兩隻剪剪在雨中飛去。蘭枝笑看著,出來尋來安:“開門,姑娘使我侯家去呢。”
來安冒雨去開門,趁院中無人都在房中,悄聲又求告:“咱們成親吧?”蘭枝緊抿著嘴兒裝聽不見,出院門才噘嘴,不是說過姑娘幾時成親,蘭枝桂枝才幾時成親,這個來安又要問了。
來安真笨!蘭枝這樣想。
坐在大門後發呆的來安嘆氣,蘭枝問一回不成,問兩回不成,難道是想著別人?蘭枝真可氣!
可氣的蘭枝走過隔壁賣麵食的田家,有兩扇小木門的地方,就是去年新來的侯家。
侯家也是個讀書人,才只秀才,家裡有錢要風雅,攜妻帶著小妾丫頭遊山玩水,不急著中舉。去年病倒在這城裡,尋下這村子的住所,又見山秀水清,索性常住在這裡要玩上幾年。
一個杏黃裙子桃紅衫子的丫頭來開門,生得白淨秀氣,面頰上有微渦,問:“蘭枝姐姐又有什麼說的?”
“我們姑娘說有集市,問你家奶奶去不去?”蘭枝說到這裡,見裡面有人猛咳,咳聲過就是怒罵聲:“都死了不成,打量我病了你們都偷懶,來人,娟好,你死到哪裡去了?”
蘭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