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已知其意,忙道:“我們自己吃,不用管我們。”飯後,周士元和顧氏一個往外,一個往後面去找姚氏,只有鳳鸞和蘭枝、桂枝在家裡。
院門緊閉,三個人在房裡各有事情。鳳鸞在炕上盤膝,算的是每天鋪子裡賣得好的東西總帳。頭一天的,全是第二天來算。
蘭枝在炕前椅子上坐著,她和桂枝跟著鳳鸞學會不少字,她在算胭脂水粉,桂枝在算雜物東西。
“咚咚”,有人敲響大門。主僕三個人都詫異:“是誰?”鳳鸞面有警惕,蘭枝和桂枝本能地去抄東西。
炕上有掃帚,是掃炕用的,蘭枝抄在手中;桂枝沒有東西拿,順手拿起的是撣子。“咚咚,”外面繼續傳來敲門聲,鳳鸞手撫胸口定定心,對丫頭們強裝鎮定:“去開門!”
蘭枝手握掃帚到大門後,從門縫裡看清外面的人,蘭枝大驚失色,小步跑回去告訴鳳鸞:“還是那個人。”
大門外面站的人也姓顧,是鳳鸞的本家,名叫顧不清。生得人物萎瑣,是個有名的二漢。
不少人喜歡當單身女性,單身女性最容易吸引這些下流人。
顧不清是去年回來,他平時左邊去右邊去,沒有正經事情。無意中見到鳳鸞一回,有事無事就纏上來,因為他還沒有娶妻。
鳳鸞聽到是他,沉著臉想對策。父母親不在家,家中只有三個姑娘在,不能開門。才想到這裡,見顧不清竟然敢大喊:“表妹,是我呀,我是你表哥啊。”
蘭枝和桂枝一起咬牙,氣漲紅面龐,齊聲對鳳鸞道:“再不回他,他會在門外一直喊下去。鄰居們聽到,姑娘的名聲……。”
要說名聲二字,鳳鸞以前待嫁時並沒有這麼在乎。在臨城土生土長,鄰居們雖然也有不好的人,不過是拌個嘴說個難聽話。一般的二漢,不吃窩邊草,免得對方罵到家裡去不好看。
在這裡住著就不一樣,雖然有舅舅們和親戚們在,本村裡的閒漢有見過鳳鸞的,不打好心思的人不少。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鳳鸞自從郭家出來,對這句話瞭解很深刻。在外面人生地不熟,在受人欺負;回到舅舅身邊,也擋不住這些不要臉的閒漢們。
他們無事走東竄西,見到便宜就拿一把,見到美貌女子就勾搭一下,勾搭不成也不在乎,勾搭多了,總有說得動的上鉤。
這種人,最是沒有脊樑骨!但,卻是得罪不得,攆不走死纏的人。
鳳鸞心裡這樣轉悠著,桂枝道:“不如去請孫將軍……”鳳鸞苦笑不讓她說下去,孫將軍經過這兩天,快成為鳳鸞的心病一大塊。
院門外“咚咚”聲響繼續敲著,顧不清是看到周士元和周忠出去,周家只有母女在,他並不怕女人。就是周士元回來質問,顧不清只要涎著臉說一句看親戚,或是借東西,周士元也拿他沒辦法。
這些心思,也是鳳鸞的心思。她低頭正想主意,顧氏在姚氏家聽到,從二哥顧玉樓大門出來,趕到自己大門外,生氣地道:“你有啥事兒?”
顧不清皮頭皮臉一臉是笑:“表姑在家呢,我想打聽個事兒,”顧氏罵道:“打聽事兒喊什麼表妹,我們家男人不在,你亂敲的什麼門!”
“看錶姑說的,男人不在,就不要親戚上門?”顧不清嬉皮笑臉:“難怪表妹偌大年紀嫁不出去,咱們不是有錢人家,鬧什麼酸款兒子?”
顧氏倒吸一口涼氣,倒被他噎住。顧不清繼續笑得沒臉沒皮:“表姑,我為表妹上心,所以特地來打聽,表妹的親事要尋個什麼樣的人,依我看,親上加親的更好,表妹再挑上兩年,越發沒有人肯要,難道當老姑婆!”
“你家才有老姑婆!”顧氏快要破口大罵,姚氏趕過來攙住她,對顧不清揚著臉笑:“你上心的好,不過你表妹的親事今年不提,回去吧。”
顧不清嘴裡還要說著話才走開,姚氏和顧氏進來,小聲交待她:“無賴不能惹他,他打小兒不是好東西。為什麼出去呆幾年,是相中村東頭家的閨女,半夜爬人家牆頭,和人家打起來,這才嚇跑出去幾年,咱們老實生意人家,惹不起他。”
顧氏氣得手腳冰涼,姚氏還要說她:“外甥女兒的親事,不是我說你,怎麼還不定下來,不要再挑,是個本分老實人就行。”
“不是我挑,是鳳鸞她……她還不肯成親。”顧氏吞吞吐吐也有為難,姚氏嘆氣,還是指責顧氏:“她當過將軍夫人,看不中差的人,你們就由著她!這樣不行,得對她說,人家已經不要她,要是還要,難道不來找,我們在這裡住著幾年,沒見郭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