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氣得來到天晚,要夜路回去也忘了,或許就算想起來,她也一定要來分說清楚。換一個二愣子將軍,鳳鸞還敢過來嗎?
孫將軍是個粗聲大氣的人,但對鳳鸞還是捏著不少,這才有鳳鸞跑來指責他。
門口士兵見一個女子趕車而來,大聲喝問:“不許再進,作什麼的!”桂枝大聲回答:“周姑娘要見孫將軍!”
士兵們嘻嘻笑起來,這真是稀奇,趕快往裡傳。孫季輔聽到嚇了一跳,他馬上就大步出來,以為鳳鸞出了什麼要緊事。
鳳鸞在車裡正在心裡罵,將軍?了不起嗎!欺男霸女的將軍,一樣要罵,一樣要……她揚起自己白玉一樣的手掌,再想想孫季輔的臉龐,想著想著,面前就成了郭樸在,鳳鸞恨聲道:“打,一定打他!”
“姑娘給!”蘭枝遞一個短棍過來,鳳鸞駭然,失笑道:“要這個作什麼?”蘭枝盛氣又回來:
“我先是怕姑娘惹事兒,但既然來了,咱們可不能吃虧。”她把短棍再送一送:“姑娘拿著好說話。”
鳳鸞拿著短棍在手,再往外看士兵們手上的刀劍,再看看短棍,這貌似不能相比。再看一眼軍營中,壞了,夕陽中大步走來孫季輔將軍。
他來的這麼快,甚至看得出來匆匆,鳳鸞大驚失色,果然他有起心思,不然何至於自己一句話,他就趕快來見。
這個人這麼閒,就沒有別的事兒?鳳鸞怒從心中起,恨向膽邊生,膽子忽然大起來,喝命蘭枝和桂枝:“下車,和他理論去!”
主僕三個人手持短棍下車,孫季輔嚇了一跳,急忙過來問:“出了什麼事情?”暮色深淺染在他衣上,襯出他眉眼中全是擔心和關切。
他濃眉黑而又重,很有將軍的威嚴;鼻子直挺面龐算粗,手按在腰間劍把上,鳳鸞的盛氣一下子少許多。
短棍和寶劍相比,鳳鸞再見到他眼中的關切,忽然只有一個感覺,這個人是個正直的人。事到臨頭有這感覺出來,鳳鸞心中疑惑,這個人怎麼看不像淫邪的人。
像錢大寶,顧不清,那色迷迷的感覺,孫將軍從來沒有過。
“怎麼回事!”孫季輔火了,再看不到有男人跟著,他更要來火:“誰趕車來的?”一嗓子吼得桂枝也沒了脾氣,陪笑道:“是我,我趕得好呢,沒顛到我們姑娘。”
孫季輔大步走到車前,伸手抓起車簾見裡面再沒別人,又圍著車轉了一圈,確定真的是幾個姑娘沒有陪伴趕車來的,他回身怒目,眼珠子快要瞪出來:“太不像話!”大步趟回鳳鸞身前幾步站定,隔開距離教訓她:“你還有點兒規矩沒有,你有什麼話,不能喊我去!”
守門計程車兵們笑得前仰後合,見孫季輔眼睛瞪過來,趕快重新站直。
孫季輔瞪過他們,心裡氣才好過些,劈頭蓋臉把鳳鸞一頓教訓:“尋常看你是個好的,今天太不應該!天大的事情,也要守禮!你可知道你的親事要緊,讓人知道你無事亂走動,你還怎麼嫁好人家!”
依孫將軍來看,郭樸收房,還是有可能。
鳳鸞叫起來:“我不嫁將軍!”孫季輔又罵:“將軍有什麼不好,將軍軍功升官快俸祿高,你會嫁將軍,你看不起將軍?”
“這一輩子,決不嫁將軍!”鳳鸞激動了,手中短棍一直伸到孫季輔鼻子尖上,孫季輔愕然往外退兩步,聽鳳鸞大罵:“對我說規矩守禮,你守禮嗎?”她不爭氣地浮上淚水,泣道:“這世上最沒廉恥的,就是將軍二字!凡是當將軍的,都不是好人!三心二意,拋妻棄妻,見利忘義,看到富貴就……”
孫季輔耐心聽著,見她不說,提醒道:“下面呢?”鳳鸞擦過淚水,痛斥道:“無情無義無仁無孝無……什麼都沒有!”
她眸子燃燒著怒火,好一會兒孫季輔才明白是對自己而發。他糊塗了:“你在說我?”鳳鸞怒火中燒:“說天下所有當將軍的,凡是將軍,都不是好人,寧遠……。”她緊閉上嘴,裝出來若無其事,怒火熊熊的脾氣改成輕描淡寫,語調輕得好似春風撫了一把:“將軍從來不好。”
孫季輔不放過她,逼問道:“寧遠什麼,寧遠將軍?他怎麼不好,我又怎麼不好?”他慢慢上前一步,鳳鸞感到震懾,手中短棍又伸上來,差一點兒打中孫季輔的鼻子:“別過來!”
“別過來!”又有蘭枝和桂枝也伸出手中短棍。
孫季輔冷冷看著,忽然手一伸,閃電似的抓住三根短棍用力一拔,“啊呀,”三個嬌聲驚呼過,主僕三人手中短棍脫身,險些一頭撞出去。
好不容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