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元道:“新來的張先生藥。”顧氏一聽就不悅:“劉先生藥好,昨天晚上對你說過,你外孫子沒有抱,這就敢老?”周士元哎一聲道:“你們婦人在家裡的閒話哪有真的,我外面聽幾個用過的人說,張先生藥好。”
鳳鸞斜倚榻上,哭都不想哭了。見父母親高一聲低一聲爭執哪一個藥好,全然不管自己就在身邊,鳳鸞是忍不下去了,忍氣打斷道:“別再說了!”
手一甩帕子,氣呼呼轉個身子換個方向生氣。
周士元和顧氏對著笑,再來勸女兒。“鳳鸞吶,夫妻恩愛是件好事。”這是當父親的。當母親的陶然有樂:“說明我女婿好了,身子好。”
“父親母親再說,我就哭給你們看。”鳳鸞想不出話,就用這個來作威脅。見父母親一時不再說,鳳鸞攪盡腦汁來說晚起有多麼不好:“親戚們要笑,是我一輩子的把柄。”
當父親的是好父親,馬上反駁:“那是胡說,那是眼紅,那不應該!”當母親的是好母親,顧氏笑眯眯:“說這話的人全身體不好。”
鳳鸞噎住,她無話可說,只能氣忿忿再轉個身子,換一個方向再來生氣。身體好不好,這也不是尺度。鳳鸞對著父母親接下來的話,只能再接再勵地忍著。
終於把他們忍出去,對著小桌子上那一包子藥,鳳鸞怎麼看怎麼彆扭。新房裡檀木幾架,梨木桌椅。全是新式樣,新花式。
只有這包子藥,太太太……鳳鸞找詞來形容,沒詞的時候想到郭樸,樸哥唸書多,他肯定有典故出來。
想到郭樸更生氣,見房外郭夫人親自過來,她手裡也提著一包子藥。鳳鸞心裡哀嘆起身來迎,郭夫人悄聲交待她:“讓人文武火煎,你吃下去就成。”又神秘地拍拍藥包裡,小聲道:“還有外敷的,自家鋪子裡有,你只管用。”
地上要是有個地縫,鳳鸞肯定鑽進去,只是沒有。鳳鸞哭哭啼啼哭出來: